刚刚正是双方相斗混战的时候,没有多少人会留意她这里。
那种境况下,求救的确更容易引来敌人。
赵棠被赵桓护着,她流的血多,赵桓流地更多,眼下他不知道是生还是死。看了眼他们的姿势,陈淮汜示意旁人移开赵桓放到榻上,还能支应的王通便去唤太医。
寝殿一片血腥混乱,刀痕斑斑。
早前被威胁着时,赵棠还有一腔孤勇,能够设法借力,但眼下她却动都动弹不得,更别说坐起来站立了。
她只想昏睡休息。
“别睡,不要睡。”陈淮汜声音沙哑,用力拍了拍她的脸颊。
她脖颈跟手上的伤看着很严重,尤其是手伤深可见白骨。
陈淮汜扯来干净的棉布缠住她的脖颈跟手,略扫过她被咬破磨损的唇,才将她抱去隔壁的侧殿。
旁人忽视,可他却有眼看,看到赵桓的唇上亦有伤。
虽最后赵桓救了她,但她的颈伤与手伤都是因他之故。
想到此前,陈淮汜后知后觉般,带着几分心有余悸跟失而复得,更小心翼翼地抱着她。
凌太医看过伤口,清洗上药包扎离开后,赵棠因为药劲睡了一个多时辰。
醒来时,就见陈淮汜依旧还坐在近处,姿势都没有变化。
这是一直都看着她么?赵棠想要摸摸自己的脸,转念手还受伤,便放弃了。她被陈淮汜看得无可奈何,不知道他在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我眼下很难看……”
失了那么多血,大概面容虚白,有气无力。
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样。
陈淮汜却说不:“不难看,依旧是好看的。”
骗人!不过被他这么哄着,赵棠还是有几分心悦:“那你有没有受伤?”
他被禁卫军都按在了地上,赵棠那时不敢多看,他大概身上很多淤青。
陈淮汜又说不:“没有受伤,我很好。”
陈淮汜道:“朝事有张培元与其他朝臣处理,南书斋还有各位先生。”
赵棠又想到赵桓:“那他呢?”
她没忘记陈淮汜说要一人之命,赵桓的伤那么重,赵棠的情绪有一瞬很复杂,可还是不忍看着他冰冷冷地就倒在跟前。
他将她护着时,双目已经黯淡无光,但还是最后问她话。
说的都是幼时。
她却无法回应他。
“还活着。”
陈淮汜又道:“昨夜金日升说愿意与我朝休战二十年。”
休战?赵棠眸眼一亮。
有二十年的休养生息,双方促进交流了解,不管是汉化,还是赵国人去经西北去往西域经商等,与国与民都有益处。
赵国与匈奴签订休战书后,女帝令四王爷赵桓动身西北常驻军中守望不青山,永不得归。
摄政王陈淮汜改军事辅政大臣兼大将军,除各军营外便常留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