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站着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
北风呼啸而过,刀鞘冰冷,连着飞鱼服都落上薄雪,带来无端森严冷意。
出手伤人的也是一个老熟人,锦衣卫指挥佥事陆行。
只见他手指还捏着一块石头,感觉到她的凝视,扬眉一笑,舒朗落拓,顺手把石头一扔,毁灭证据。
谢迨捂着嘴的手满是鲜血,顺着下颚落在精致的领口,一脸扭曲狰狞地瞪着谢病春。
“原来殿下在司礼监还未闹够。”谢病春抬眸,冷淡说道。
“这就是明相您要推举的人。”他微微侧首,嘴角勾起,眼底却是不带丝毫笑意。
一个穿着紫红色麒麟袍的中年人撑着伞,脚步沉重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正是内阁次辅明笙。
“殿下糊涂啊。”他脸色凝重,环视混乱的殿中情形,痛心疾首说道。
谢迨闻言恨得手指都在颤抖,整个人都在紧绷站着,目光似能喷出火来。
明沉舟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丝不屑,顺手把一侧谢延推到英景怀中,好整以暇地看着场中的闹剧。
一场戏总不能就一个台子唱。
“明相就看这些人如此欺侮我。”谢迨上前一步,咬牙切齿地说着。
明笙闻言长叹一口气,悲悯而无奈,那目光终于落在这间宫殿的主人身上。
“虽说娘娘是殿下母妃,可也不能如此不敬殿下。”
明笙看似苦心劝说,却三言两句就把此事归结到明沉舟。
明沉舟拢了拢肩上的披风,闻言也不恼,只是微微一笑,无奈说道:“明相何出此言,传宫的是晟王殿下,无端辱骂本宫和掌印的也是他,如今这般委屈告状的还是他。”
明笙神色巍然不动,只是淡定点头:“殿下一时失态是不对,可娘娘剑指殿下也为失礼。”
明沉舟脸上笑意加深,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随后缓缓走了下来,桃色立马问她撑伞。
“明相最爱看戏,也知唱戏都还要红白两张脸,正反两话要两人分说,断没有一个人这么厚的脸皮,左右变脸看傻看客。”
深蓝色裙摆落在不曾扫净的积雪上,浅浅映出一点印记。
她站在皑皑白雪中,形容娇媚,眉眼艳丽,浅色琥珀眸子随意扫来,似红艳凝香中半藏霜雪,美艳而锐利。
明笙眉心微微蹙起。
“闹事的是晟王殿下,伤人的是掌印大人,瑶光殿满殿侍卫,连拿刀的都是西厂的锦衣卫。”
她看着明笙笑意加深,一字一字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