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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两桃枝在日光下隐隐绰绰,若隐若现地挡着不可见的春色。

    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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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景手头的事情做完了,听了桃色的话,眼皮子一跳,连忙出门寻人,刚一过御花园的拐口,就看到明沉舟坐在一处游廊下晃着腿发呆。

    手边还有那盏据说要送人的,插着桃花的黑釉方形素瓶。

    “娘娘。”

    他轻声唤了一声。

    明沉舟眉眼低垂,闻言只是懒懒地抬了抬眉。

    “你怎么来了。”她闷闷问道。

    “桃色说您……有事,奴婢是出来寻您的。”

    明沉舟嗯了一声,又低着头不说话,看上去兴致并不高。

    英景心中咯噔一声,目光在那桃花上一闪而过,随后小心安问道:“掌印一向不喜欢花花草草,娘娘不要多想。”

    谢病春一向不喜欢这些风雅之物,所以整个始休楼都毫无生气。

    明沉舟恹恹地捏着花瓣,长长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好一会儿才开口:“没呢,你找个人把花送去始休楼。”

    英景闻言一惊,目光落在那簇灼灼桃夭上,最后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靠在红柱上的人。

    春风拂面,日光微醺,两人一坐一站,都没人说话。

    “掌印真的没有别的……”

    明沉舟突然开口,可话说了一半便又咬了咬唇咽了回去,一张脸红白交加,浅色琉璃眸子满是不甘甚至还有一点恼怒。

    英景不解其意,惊讶地看着她。

    “哼,我们回去。”明沉舟愤愤地跳下围栏,把那花瓶抛在身后,径直离开。

    英景的目光在她分外嫣红的唇角上一闪而归,随后连忙视线下垂,抱上花瓶追了上来。

    暮春三月,绿肥红瘦,春来几枝。

    “你知道掌印今日和黄禀笔为何事去乾清宫吗?”绿蔓环绕的风起廊下,明沉舟慢吞吞问道。

    英景抱着花瓶,回神后谨慎开口:“应该是为了四位侍读老师的事。”

    明沉舟心中一个咯噔,声音微沉:“他们怎么了?”

    “只说是缺个主心骨,又因为四个人都不是掌印推荐的,内阁和司礼监便让掌印和黄禀笔去商议定下此事,免得耽误万岁学习。”

    历来,帝王老师只能有一位,处主位,侍读三位,起辅助作用,御下的都是教授老师,便只有教学用途。

    帝师之位一向是名头大过实际意义。

    毕竟帝王恩重才是最大的荣誉。

    明沉舟脚步一顿,盯着一片荷花池好一会儿,突然焕然大悟。

    谢病春那日直言不争这个帝师,原来是为了掌握今日的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