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都不理我。”她把滚烫的脸贴在食盒盖子上,可怜巴巴地说着。
谢病春站在她面前,抱臂看着她,眉眼冰冷。
——明明失约的她自己。
“你怎么又不高兴了。”明沉舟自顾自地拿出一根七巧仁塞进自己嘴里,愤愤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说着。
“你为什么总是不高兴啊。”
她嘴里塞满了豆沙馅,唇颊鼓鼓的,歪着头,扑闪着大眼睛,疑惑地问着。
“内臣没有不高兴。”出人意料的是,谢病春竟然开口回答她的话。
明沉舟长叹一口气,打开食盒盖子,埋着脑子看了好久,最后挑出一根画着梅花花纹的七巧仁,高高举起来,递到他面前。
“最最好吃的五仁陷的。”她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唇颊生辉,“我就抢到两根哦。”
七巧仁浓郁的芳香落在鼻尖,加了奶酥的酥皮格外松软,是典型的江南味道。
“分给你一根,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灿烂笑着,迷醉的浅色眼睛在夜风的缓缓吹拂中越发现在朦胧。
有些人,天生一笑起来就绵软如雪白的云,甜蜜如细密的糖,好似天大的事情被她这么一笑都归于沉寂,化为乌有。
谢病春缓缓握紧她腰间的手。
“掌印的脾气怎么阴晴不定的。”她吃疼,扭了扭身子,没忍住,吐出一句真心话。
陆行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忍不住掐着声音弱弱问道:“娘娘怎么出来这么晚啊。”
一说完,就立马躲到树后装死。
明沉舟眨了眨眼,收回酥条,又是长叹一口气,哀怨说道:“啊,掌印是因为这个生气啊。”
她话锋一转,愤愤说道:“你都没让陆行来敲门。”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树后的陆行一个激灵,连忙探出脑袋,主动把锅背起来,一点也不含糊。
“就都是你的错。”明沉舟盯着谢病春看,不悦说道,“我一直等着你啊,柔柔叫我一起放烟花我都没同意,要不我后来……”
她声音一顿,迷离的眼神似乎清醒了一些,但很快又陷入迷茫中。
后来,后来怎么了?
后来她看着热热闹闹的院子,看着满院子的烟花,看着每个人脸上的笑,她突然想到那个总是站在黑暗中的那个人。
她想,想了许多,却又忘记想了什么,只是最后蓦地看到舅舅手中的那封放妾书,这才短暂的清醒过来。
清醒地发现,原来……
他们不是一路人啊。
“后来如何?”谢病春伸手,掐着她的腰,把她从绣墩上提溜起来,直接放在车辕上。
明沉舟回神,盯着近在咫尺的人,眨了眨眼,不自在地踢了踢腿,却一用力把绣墩踢远了,这一瞬间,她好似忘记了刚才的不开心,笑眯眯地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