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耀虎扬威的小黑落到他手中,乖得就像一个玩具。
谢病春搭在她后脖颈处的手便由轻抓成了轻抚。
滚烫的指尖好似带着火苗,轻轻抚摸过她的皮肉,所到之处留下一阵阵灼热的痕迹,好似能顺着皮肉直接落到血脉中,直把人烫得手脚发软,头皮发麻。
明沉舟连忙伸手把他的手扒拉下来,握在手中,这才止了他的作妖。
“那你说去哪嘛。”她不高兴地抱怨着。
“娘娘去哪。”谢病春盯着明沉舟开始无聊地拨弄着他的手指,一根又一根不厌其烦地来回拨着,便又继续说道,“内臣就去哪。”
明沉舟动作一顿,小心觑了他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的样子,一时间没琢磨出他的意思。
“那我去我表哥家也行?”
她试探性地问道。
“钱家,可以。”
谢病春淡淡说着。
明沉舟闻言立马活了过来,澄亮的眼睛都瞬间生动,兴致勃勃说道:“那正好,我舅舅粗通医术,可以让他给你看看。”
她一时间格外热情,一把抓着他的胳膊,拉着他朝着马车走去:“走走,现在就去看看,小病也耽误不得啊。”
谢病春跟在她身后慢慢吞吞地走着。
灼热滚烫的呼吸在鼻息间徘徊,被高烧搅得异常沉默的大脑好似有一千根针在反复地折磨着他。
他被人拉着,像是提线木偶一般朝着既定的目标走去,脚步异常沉重,可思绪却又是难得的清明。
明沉舟发髻处那根精致的鎏金绕丝金玉珐琅蝶翼步摇,总是晃得他有些失神。
步摇上的蝴翼在空中微微颤着,好似真的一直蝴蝶落在鬓间一般。
金玉阁的饰品多以富贵华丽为主,不少人买了都是为了搭配繁琐艳丽的衣服,可今日,明沉舟一席清雅的竹青色衣服,这根雅致贵气的发簪落在她的鬓间反而相得益彰,艳丽无双。
他恍惚想起,那日东华门前,那只抓着鞭子的手,随后露出的半张侧脸和一席红衣,奢华鲜艳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却又半点也掩盖不住马车里那人的绝色。
“掌印,你是不是上不了马车啊?”马车帘子内,明沉舟的脑袋自青布帘中探出,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扑闪着,犹犹豫豫地说着。
“要不我让锦衣卫抱你上来。”
明沉舟等了许久也不见人有动静,只是站在车辕前发呆,扣着腰间的流苏,不着边际又小心翼翼地给出建议。
谢病春斜了一眼驾车的锦衣卫,锦衣卫立马低头装死。
“不必。”
他伸手把明沉舟的脑袋按了回去,这才慢条斯理地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