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沉舟煞有其事地说着,神色露出担忧之色。
“你对明笙似乎一点父女之情都没有。”谢病春冷不丁开口问道。
明沉舟眨了眨眼,连忙表忠心:“我与掌印结盟,是万万没有回头找他的道理。”
谢病春斜了她一眼,并不说话,可眉宇间却是有些不悦。
明沉舟捏着手指,想了片刻,随后耸了耸肩,神色自若地说道。
“嗐,我这次是说真的,他对我和我娘可一点也不好,我干嘛要喜欢他,而且他还不准我读书,是舅舅看我六岁还不识字,才开始教我读书的。”
“其实他对明自流也不好,只有明自流这个傻子会一直粘着他。”
她沉默了片刻,笑说着:“舅舅说他已经被权力入了迷。”
“你知道他有多无聊吗?”明沉舟说起长辈的八卦,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
“我听说他琴棋书画诗酒花,样样精通,可他从来不会独自一人做这些事情,只有对自己有用的时候,才会炫耀一下,听说当年就是靠一幅字吸引了周生,这才娶了周家那位大小姐。”
“他对吃的不感兴趣,对玩的也极为不屑,连男人最爱的花楼酒楼我也没见他去过几次,赌,我倒是听说他算牌极为厉害,战无不胜,因为周生牌技极差,每年初三回周家,都是要拉着这个东床快婿去炫耀的,但我从来没见过他在家玩过一次,家里甚至连牌都没有。”
她想了半天只能这般总结着。
“他,他就是一个无趣的傀儡吧,被权力牵引着,只有摔倒粉身碎骨才会停下来。”她神色冷淡地说着。
谢病春抬眸看她,见她确实一脸随意,并未有一点伤心郁闷之色,这才收回视线。
“不要太甜。”他轻声说着。
明沉舟呆呆地看着他,随后突然咧嘴笑起来:“好啊。”
司礼监的马车很快就悄无声息地回了瑶光殿,明沉舟开开心心地跳下马车。
谢病春透过青色车帘,看着她的背影消失,这才收回视线。
“掌印,一共有三批人跟着我们。”车辕上的锦衣卫轻声说着,“其中一个自出宫到入宫,应该是宫内的人。”
谢病春腰背如刀,漆黑的眼眸被隐藏在黑暗中,在不甚亮堂的车厢内,宛若一把静置的长刀。
“查。”
他冰冷地说着。
“是。”
马车再一次动了起来朝着始休楼走去,不远处的树后冒出一个鬼鬼祟祟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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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香销翠叶残,明沉舟看着湖中莲蓬参差不齐的样子,兴奋地问道:“船呢,船都准备好了吗?”
“万岁天没亮就让人推到湖里了。”英景为她打着伞,指了指阴凉处,不远处被荷叶遮住的几艘小船。
“万岁呢?”明沉舟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来,惊讶问道,“不是一大早就催着我早点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