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太后,先帝下旨让她抚养谢延,这便是天然的优势,除了万岁,谁也阻碍不了她靠近乾清殿。
她当日答应过慕容儿,对谢延便也有了一份责任,但她现在对谢延如此紧张,继续笼络谢延的心是其一。
其二是水底下拉着谢延和她往下沉的人,分明是打算置她们于死地。
当时毒计未成,她便担心还有一计。
谢延年幼,又逢大难,自是最脆弱无助,最是好下手的时机。
瑶光殿很早就被她整治地宛若铁桶,谢病春也有意护她,整个宫殿都在她的掌握中。
可乾清殿则不同,谢延年幼,太皇太后不愿放权,封斋一直和谢病春较真,加上几个老狐狸的眼线,宫内环境可以说是鱼龙混杂。
这样的危险在平日还能维持在平和状态,可现在谢延病弱,瑶光殿避嫌,这一切就会被打破。
明沉舟细细回想起那日混乱的场景,出声问道:“事情审出来了吗?”
“人在西厂关着。”桃色不悦说道,“外面闹得凶,非说掌印在内宫清除异己,要掌印自请下台,还说,还说……”
“你在胡说什么?还不下去。”门口柳行端着药走了进来,厉声呵斥道。
桃色嘟了嘟嘴,灰溜溜地准备起身离开。
“不用走,都坐下来吧。”明沉舟笑说着。
“外面都在说我是吗?说我和掌印狼狈为奸,控制幼帝,行吕后野心,或者更难听得,说我是和和嫪毐私通的赵姬,这才让掌印得以如此猖狂。”
桃色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含含糊糊说道:“男人的嘴巴才是最碎的,娘娘别放在心上。”
柳行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桃色就这么轻易被人套了话,暗自瞪了她一眼。
“起来,要给娘娘喂药了。”
桃色摸摸鼻子,拎着小板凳站到一处去。
明沉舟捏着鼻子把柳行递来的药一饮而尽,随后皱着脸含了一口蜜饯缓缓了嘴里的涩味,好一会儿这才不屑说着:“他们有胆在我面前说,或者去掌印面前说啊。”
“他们可不敢。”
她翘了翘唇角,冷笑一声。
“让英景现在就拿着懿旨去替绥阳守着万岁,直到此事了结,不能让万岁离开他们视线半步。”
明沉舟沉声吩咐着,“今日起,內宫不能随意外出。”
如今凤印在她手中,只有她才能行事如此大权。
柳行颇为惊讶地看着她,踌躇片刻后说道:“如此贸然禁殿,只怕宫内宫外反弹声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