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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延点头,对着殿中异样视若无睹,孔吩咐道:“之前说的有待商榷的事情,诸位的折子尽早呈上。”

    “是。”

    众人起身行礼,很快便以此退下。

    初冬来得快,走的更快,才几日时间已经有大雪的征兆了,空中时不时落下几片学,天气阴沉得厉害。

    雍兴元年的第一场大雪终于要来了。

    屋檐下的小黄门殷勤的围了过去,撑伞,扶人,热闹了片刻。

    谢病春就是跟在郑樊身后出的门。

    “掌印。”一行人刚刚出了内殿的台阶,一声颤颤巍巍的声音拦住了谢病春的脚步。

    郑樊被郑江亭扶着,层层叠叠的年迈眼皮总是暮气沉沉地盖着眼睛,可此刻抬眸看人时,浑浊的眼眸却无半分暮色,反而带着洞察人心的锐利。

    “掌印留步。”

    此话一出,所有人停下脚步,不约而同看向正前方的两人。

    郑樊年纪已经七十多了,放在常人身上早就该致仕了,可先帝一直留着不放,谢延初登基,更不宜变动首辅。

    这位大周的首辅算上今年已经稳坐这个位置三十年了。

    “这个折子里有一个我明德九年的考生,乃是钱塘人,在敷文书院读了几年后,后来另投门下,辗转反侧来到京都。”

    郑樊说话声音轻且慢,像是含着点冬日的风,落在耳边又好似耄耋老人絮絮叨叨,温和慈祥。

    谢病春大红色的披风垂落在地上,被雪染湿的地面湿哒哒的,他垂眸盯着青石板,冰白的脸颊面无表情。

    他并未直接离开,也并未开口搭话,好似头顶的雪花,清冷疏离,不近人情。

    郑樊笑着对一侧的小黄门点点头:“都下去吧,我和掌印有话要说。”

    郑江亭冷哼一声,但听话的朝着不远处的凉亭下走去。

    为大郑相打伞的小黄门机灵,正打算把伞递给郑樊,却见他摇了摇头,便也不多话,只是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谢病春身形极高,后面打伞的小黄门不得不踮起脚尖。

    那小黄门碰上这样的状况,眼珠子转了转,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还不给我滚下来。”不远处的郑江亭见状,不由怒骂道,“蠢笨如猪。”

    小黄门一个哆嗦,悄摸摸去看掌印。

    掌印那张冰白的侧脸依旧稳然不动。

    “罢了,不要为难他。”

    郑樊开口劝道,和蔼一笑:“还是一个孩子。”

    那小黄门越发害怕,连着手都在抖,小脸惨白,身形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