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的随从脸色大变,立刻拔出腰间的侧刀来。
“打。”
马车内,谢病春的声音冰冷地传来。
陆行手中的鞭子顿时在空中发出尖锐的鹤鸣声。
那个一开始说官话的仆从一愣,突然看到马车车壁上的暗色花纹,脸上的怒意顿时僵在远处,哆哆嗦嗦地喊道:“掌,掌印。”
“哼,狗眼看清了,这样也好,死得明白一些。”陆行狞笑着,长鞭一甩,直接把最前面的三人悉数打落到地上。
原本还飞扬跋扈的安南人这时也不敢反抗,只能连连避让。
“这些都是使者,陆行不会把他们打死吧。”明沉舟掀开车帘,皱眉看着外面的动静。
陆行下手又快又狠,有几个人已经奄奄一息了。
她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见背后发出动静,不由疑惑地扭头去看。
只看到谢病春脸色冰冷,眉眼低垂,一张唇浑然没有一丝血色。
“你怎么了?”明沉舟大惊。
谢病春手背冰冷,整个人端坐在车上,就像一座冰冷的玉雕。
“不碍事。”
他睁开眼,眸光中的血色缓缓褪去,轻声说道。
“今日留你们留你们一条狗命。”外面陆行的声音继续传来,“踩伤的人,弄坏的东西,记得高价赔偿。”
那大皇子哪有之前的张扬跋扈,被一群侍卫保护着,颇为狼狈不堪。
“我是来和你们大周交好的,你们竟敢这么对我。”大皇子愤怒的叫嚣着。
陆行微微一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锦衣卫指挥佥事陆行,大皇子若是不服,西厂大门就在这条路的东街头,殿下自然可以去告状。”
大皇子脸色难看,两侧的侍从连连拉着他的袖子,示意他息事宁人,一行人不得不目送马车远去。
“安南的人为何这么怕你。”明沉舟端着一盏热茶,看人喝了下去,这才随口问道,“只听你的声音就把你认出来了,也太奇怪了。”
“安南对外说是交好,实则是大皇子为寻求大周兵力,以求打败贵妃所出之子,成功继位。”谢病春冷笑一声。
“司礼监和内阁几人,只怕他们每个人只听声就能认出人来。”
明沉舟点头:“原来如此,司礼监如今听你的,自然是忌惮你的,再严重点,若是你强压着不同意相助大皇子,只怕他也毫无办法,这才一味退让。”
“不过,那他们为何这么嚣张。”她不解反问,“有求于人,不是应该谦卑点吗?”
谢病春抬眸看她,漆黑的眸光在摇荡的光影中被分解地支离破碎,冰白肤色下的深邃的眉眼越发精致,如画家笔下一蹴而就的大雪山巅,冰冷锐利。
“宁王死后,西南早已不受大周控制。”
明沉舟一愣,随后失态地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