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大皇子见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这才低声说道:“那日不知车内是掌印,才多有冒犯,请掌印多多包涵。”
谢病春抬眸,似笑非笑,随口问道:“若是别人,大皇子便打算强抢民女。”
大皇子一愣,连连摇头:“不敢不敢,大周的酒当真好喝,我当日贪吃,多吃了一点,结果风一吹竟然发醉了,这才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后来人和摊贩都是高价赔的。”
他说得格外真诚,煞有其事。
谢病春只是垂眸不说话,手指捏着那个茶盖,吊着人心一般,要落不落。
大皇子见状,下意识觑了他一眼,这一看顿时觉得口干舌燥。
实在是大皇子极度爱好美色,男女不忌,而这位大周最为年轻的司礼监掌印长得太过好看。
谢病春抬眸,冷冷捕捉到他来不及收回的视线,好似一条飞腾而来的巨蟒,兽瞳刹那间映出嗜血的煞气。
大皇子脸色一白,差点仰头向后倒下。
“我我我……”
“大皇子若是不想谈……”
“不不不。”大皇子连忙移开视线,慌忙说道:“是我唐突了,只是实在是不知如何开口。”
谢病春手中的茶盖发出叮的一声。
大皇子吓得呛了一口口水,也不拿乔,赶紧说了下去:“我入京就是想问大周借兵,讨伐我那胆大妄为的三弟。”
“今日只为求掌印相助。”
他自腰间掏出一张纸,推到谢病春面前。
“西南一地如今悉数在明相和郑相手中,司礼监只有一个都指挥同知,还是当年黄兴那阉人派出去的人。”
“这封契书上的内容掌印不妨看看,只要掌印保我面见万岁,顺利继位,到时我便和掌印里应外合,把西南那些碍眼的钉子悉数拔掉,此后西南边都是掌印的天下,我也发誓,此生也不再骚扰西南边境。”
他信誓旦旦地说着。
谢病春盯着那张契书,突然轻笑一声:“安南王当年也是用这个手段和口才把宁王拉下马的吗?”
大皇子笑容一僵,慌乱的移开视线,镇定说道:“这,这……我当时还不过十三,哪里知道这些旧事。”
谢病春转着手中的银戒,移开视线,抬眸,注视着面前之人,那眸光极冷,便是西南最高的雪山都比不上他眼底的冷意,触之令人颤抖。
“掌,掌印……我还有钱,我还有数之不尽的美女,您要什么,只要您开口,我一定都给掌印送来。”
大皇子咬牙许诺着。
“你不是搭着郑樊西南都指挥佥事赵传的掩护才得以入京的嘛。”谢病春微微一笑,“怎么?郑樊不见你。”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之人,好似看着戏台上的丑角,带着无边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