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呈儿脸色阴晴不定,身后两个使者唯恐这位脾气暴躁的大皇子失礼,连忙拉了拉他的袖子。
“殿下,殿下。”
大周官员早就知道自家这位幼帝的厉害,如今好整以暇地看着殿中闹剧。
白看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胡呈儿脸色阴沉,粗黑的眯眼紧紧压着细长的眼睛,显得阴郁戾气,但是很快他便又冷静下来,拱手行礼,颇为恭敬地说道。
“这首剑舞是我安南取自民间风俗特编的一首舞曲,至今还未取名,父皇说,若是万岁喜欢,还请万岁赐名。”
这是周边附属小国常有的作法,比如东边的倭国在稍习汉言后恶倭名,更号为日本,后通告更号事宜给前朝,最终获得前朝皇帝御书赐名。
至于书赐名,为剑赐名,为舞、曲赐名更是常有的事情。
谢延蹙眉,到底不想把此事闹得太僵,随后淡声说道:“既然如此那边请他们换衣定神后再来吧。”
一番折腾后,殿内的乐声再次奏起,直到酒席过半,不少人也都微微醉醺,那群安南人才再次请求献舞。
谢延点头应下。
一群穿着西南一代特色衣裙的女子款款走来,赤足雪腰,金玲晃动,眉宇间格外深邃娇媚,眼波流转,媚眼横波。
不少人都被吸引走了注意力,谢延倒是兴致缺缺,低着头,捏着手指,一声不吭。
大周大宴都是分桌而食,今日吃饭,谢延独自一个人坐在最上面,颇为无聊。
他百无聊赖地扫了一眼殿下的舞姬,随后又看向娘娘。
——娘娘倒是看的入迷。
明沉舟确实对这舞步颇感兴趣。
那舞曲颇为精巧,想来也是多加琢磨过的。西南乐器多粗犷神秘,数不尽数的异族汇聚再次,自然也造就他们与中原与众不同的风格。
不同吴钩霜雪明,飒沓如流星的飒爽飘逸,更是登山拨去几重云,始觉人间道路长的壮阔粗放。
为首的那位舞姬又高又白,手中那柄银白长剑好似力灌千金,银瓶乍破,刀枪长鸣。
那舞姬长相魅惑,手持双剑自群舞中走了出来,身姿轻盈,宛若蛟龙,一个打转竟然来到谢病春面前,对着他暗送秋波。
明沉舟不由高高扬了扬眉,轻轻冷哼一声。
再一看,果然见胡呈儿兴奋的目光。
——原来醉温之意不在酒啊,在谢病春啊。
她便不甘心的扭头看着谢病春,若是他敢露出一点让她不满意,晚上就给他好看!
美人献殷勤,众人看得眼热,谁知谢病春那厮竟然完全不解风情,面无表情地直接将一盏热茶浇在她脚尖的前方。
淅淅沥沥的声音在粗犷的乐声中微不可闻,可大概他的脸色实在过于清冷疏离,好似一座高不可攀的雪山。
那舞姬咬着唇,便当真止住了脚步,哀怨地看着他。
谢病春长相俊美,如玉如松,可敛眉不语时,便如鲛绡笼香雪,令人望而却步。
谢延这会儿终于有了兴趣,眼巴巴地看着底下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