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病春是来复仇的,权力,欲望,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你汲汲以望的权力巅峰,也许在别人眼中不过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这也是薛珍珠功败垂成的原因。
“万岁打算把东厂给谁?”明沉舟随口问道。
“杨宝。”
明沉舟拨弄着九连环的手一顿,随后点头说道:“万岁做得对。”
权力在于制衡,西厂既然在谢病春手中,东厂就必须在杨宝手中。
谢延摸出一块糕点塞进嘴里,眼尾的余光慢慢吞吞收了回来,含含糊糊地说着:“本来打算给汤拥金的,汤拥金怕得跪在门口不肯起来,说来也奇怪,我查过杨宝对此事确实并不知情,真是奇怪。”
明沉舟笑说着:“万岁想明白就好,说起来,司礼监这样也少了一个人,万岁打算递补谁进去?”
谢延已经拿起第二块糕点,小声说道:“绥阳。”
明沉舟惊讶地抬眸看他。
绥阳聪慧稳重,对万岁忠心耿耿,可他到底是司礼监书令出来的人,说到底他曾是谢病春的人。
“用人不疑,娘娘。”谢延打算去摸第三块糕点,却被明沉舟打了一下手,只好故作镇定地收回手,“我是信他的,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而且,我听说历代帝王身边的大太监都在司礼监就职,我想我也不能例外吧。”
谢延的声音格外平静,可说出的话却足以令人震撼。
他已经开始有意识收归内阁和司礼监的势力。
“怎么了?”谢延眨眼,小声说道,“我做得不对吗?”
明沉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奖励地递出一块糕点:“万岁做得对。”
谢延高高兴兴地接过糕点,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
“那内阁呢?”
“先从今年吏部考核中的优等中选一个人上来。”谢延对这些事情早已心有沟壑,有条不紊地说着。
“年纪大点也没事,戴和平和郑相年纪也大了,再做几年也可以致仕了,我便选几个年轻的来,这样也不会太过波动。”
这位大周最年轻的幼帝已经不知不觉显露出他的野心。
平衢骋高足,逸翰凌长风,幼鹰终究会展翅,他早已在不知不觉中长大。
“你今天没粘着我。”明沉舟站在乾清殿门口,见谢延开开心心地和她道别,不由警惕问道。谢延闻言,无辜地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可爱极了:“娘娘今日起得早,很是辛苦,回去休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