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也该走了,事情很多没做啊。”
他一说话,就头也不回地滚了。
黄行忠一走,汤拥金更是吓得脸都白了,手里的金元宝都摔在地上。
金元宝滴溜溜一转,竟然朝着谢病春的脚底下滚过去。
汤拥金身形晃了晃,差点晕了过去。
——救命,我的大金元宝。
“我我我,就那日……”他哆哆嗦嗦地说着,“那日周夫人回周家,明笙喝得烂醉的那日。”
谢病春眼波微动,轻声问道:“看到什么?”
汤拥金吓得膝盖一软,索性直接坐在地上,苦着脸说道:“人是盯着明笙去的,所以只看到您背太后回来,其他的,其他的,什么都没看见啊。”
“那你,害怕什么。”谢病春蹲下/身,手中捏着元宝,似笑非笑地问道。
汤拥金眼珠子乱动,之后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大元宝在空中划开一道弧线,直直地朝着不远处的湖面飞去,最后咚的一声掉入水底,都不带犹豫的。
这一声咚,好似那大金元宝不是砸在水里,而是朝着汤拥金的心口砸过去。
“你听说你不会水。”
汤拥金到嘴的哀嚎瞬间被倒咽了回去。
“就原先始休楼守门的那个黄门是我同乡人,掌印让锦衣卫守了始休楼后,那人就来投奔我。”
被惊吓过度,索性也就不害怕了,汤拥金木着脸,生无可恋。
“他说掌印的始休楼一直有娇客,以为是哪宫的宫正或者尚局,还信誓旦旦地爆出时间和身形来,我也不是有意要查的,但我掌管信息整理,这一听就觉得不对劲。”
——这哪是娇客,分明是祖宗。
谢病春垂眸,伸出冰白的手指温和地理了理他的衣襟。
“你可知太后不能有污点。”
他语气平静地轻声问道。
汤拥金吓得浑身僵硬,可还是忍不住抬眸傻傻地看着他。
“她和我们这些阉人,不一样。”
汤拥金倏地睁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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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疾而终的殿试,安南使馆的那场大火,以及京城的流言蜚语,让宁王旧案彻底暴露在太阳底下。
酒楼茶馆,街头巷口,就连水井河边都有人在讨论这个事情。
“所以你现在也没有办法吗?”明沉舟在屋中着急踱步,“郑樊分明就是冲着你来的。”
“安南使馆五十八号人,除了那个棋子,竟然全都是死了。”她打了一个寒颤,“都说他阳与之善,背而阴陷,好狠的手段。”
谢病春却并未有任何异样,只是看着手中的有关太原府的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