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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哽咽着:“老师,老师自你离开后,再也不曾笑过。”

    “他那么爱你啊。”

    “可你,为何要害他啊。”

    “他为了你们宁王府的人一生不曾娶妻,如今竟还要把命都搭进去。”

    谢病春唇色雪白,身形晃动,眉心微蹙,剧痛似乎终于涌上心尖。

    胡承光怔怔地看着他。

    十年前的谢迢最是爱笑,一笑起来,宛若春温,是最最可爱不过的少年。

    可现在的谢病春,冷淡疏离,锐利冰冷,是最最可怕的司礼监掌印。

    他最喜欢的师弟,明明连一朵花的凋谢都要遗憾许久的人,怎么,怎么就变了呢。

    谢病春成为掌印的消息传到钱塘时,老师大病一场,他便愤而入京,却在入城那日看到他穿着这身蟒服带着罪臣巡游,人人惊惧,议论纷纷。

    他站在拥挤的人群中看着马上的人,长高了,张开了,变得更加俊秀了,可他却突然觉得陌生冰冷。

    “老师的事情不用掌印操心。”胡承光近乎陌生地看着他,淡淡说道,“钱家当年一直在钱塘,手中有明笙当年的证据。”

    “所有的一切,老师都做好准备了。”

    谢病春一只手捂着心口,只觉得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疼的心尖都在颤抖。

    “只要撬动一个口子,此案本就疑点重重,自然能翻案。”

    他手指微动,最后还是握紧拳头,快步离开。

    陆行扶着谢病春,看着他急促的背影,局促犹豫地喊了一声:“掌印。”

    “掌印!”

    只见月光下,一道鲜红的血渍自冰白无人色的脸上缓缓流下,落在下颚处,最后惶然滴到华丽精致的衣襟上。

    “所以,去了东厂?”明沉舟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圆凳上,“他会死的。”

    她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杨宝和郑樊在此刻齐齐发难,一定是暗地联手,不过他们没想到罗松文竟如此破釜沉舟,连自己命都不要了。”英景低声说着。

    “不过罗松文的事现在也能拖住杨宝和郑樊的脚步,学田案涉及到西南都指挥佥事赵传,当年就是他在江浙为郑樊筹集银钱,用来购买当年冒充义军的军饷,倒也不算坏事。”

    明沉舟抬眸,脸颊上的血色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点震惊的茫然。

    “不要这么说。”她轻声说着,“那是,那是……”

    那是谢迢的恩师啊。

    师恩如父恩,他已经没有生父了,如今,连老师都要再一次失去嘛。

    她唇角微动,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