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阳一愣:“可要去把太后一起叫来。”
“不,不必了。”谢延盯着案桌上满满当当的东西,冷不丁问道,“若是杀了他,娘娘会恨我吗?”
绥阳心中咯噔一声。
“郑樊说的不无道理。”他下了龙椅,低声说道。
“宁王确实蒙蔽了不白之冤,翻案是情理之中,娘娘说过是非不可掩,宁王案就算不再我手中翻案,当年那批人还是会闹出一个又一个事情,何必折腾百姓呢。”
他背着手,带着不合这个年龄的成熟和睿智。
“只是如何翻,翻到什么地步。”他站在香炉前,问着香甜的桃花香味,缓缓问道,“我纠结不定,但,流血总是免不了的。”
“既然如此,便先把娘娘摘出来才是。”他伸手,轻轻摸了一下滚烫的炉壁,指尖瞬间烫红。
“万岁!”绥阳大惊,“奴婢去找御医。”
“不必。”谢延转身,眸光已经清冷严肃,“先去宫外吧,让我看看外面情形到底如何。”
“我读书时,总是鄙夷挥刀向弱者的人,不曾想,今日我也要如此,才能斩断这团乱麻。”
他踏出大门时蓦地喃喃自语,朝着东边的位置看了一眼,那是瑶光殿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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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印,并未找到赵传说的那份信。”
赵传别院狼藉混乱,锦衣卫几乎把地皮都掀开了一层,仆人丫鬟蜷缩在一团战战兢兢。
“没有,他骗我们。”陆行蹙眉,不安问道,“重刑之下,还能这般维护郑樊。”
谢病春站在影壁前,突然跳了跳眼皮:“王兴入宫了吗?”
“应该入了,等着郑樊他们被带走了,才进去的,就是为了给郑氏父子最后一击。”
谢病春一愣:“两个人都带走了?”
“那倒没有,就郑樊,咦,是了,怎么只有郑樊。”
谢病春心跳突然加速,唇色发白,一道隐晦,抓不到的思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掌印,丫鬟们说,三日前,有一个中年人来过,看描述,应该是郑江亭。”有锦衣卫带着别院下人的口供走了过来。
谢病春转着银戒的手一顿,眉宇间的厉色瞬间涌了上来。
“看不出赵传如此重情,也怪不得郑樊当日并无异样。”陆行心知他们是被郑樊摆了一道,愤愤说道。
他如此匆匆上折子就是为了让郑樊和赵传彻底扯上关系,摆脱不了嫌疑,可如今却只能等西南那边的消息。
谢病春盯着这个院子,一种不安的心情漫上心头。
他和郑樊打过交道,有些人杀/人是快刀而下,有些人确实不知不觉中的背后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