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江亭点头,讥讽道:“我猜太后是为了给谢病春留出见罗松文的时间,哼,我这就让杨宝去抓人,务必把这对狗男女抓到,让他们颜面尽失。”
“郑江亭!”郑樊重重敲了一下床铺,怒视着面前之人,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若是脑子进了水就去外面晒晒太阳,少给我惹事,太后的事情,你便是碰也不要碰。”
“爹还不是给太后下毒了。”郑江亭不服气,小声反驳着。
郑樊气得深吸一口气,花白的眉心不耐地皱了起来,可却还是开口解释道。
“我当日下的毒是为了太后吗?那个小宫女一查便知,我不引过去,舆论如何闹大,但我行此事大目标又二。”
“一为警告谢病春,二为引诱谢病春前来,从而令万岁勘破太后和掌印的不伦之事。”
郑江亭闷闷嗯了一声,显然并未放在心上。
“用得着这么麻烦吗?”他嘟囔着,“爹做事就是麻烦,瞻前顾后,犹犹豫豫。”
郑樊深深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颤颤巍巍上前,看着面前掩不住神色的人:“我教你办的事情都如何了?”
郑江亭挂不住脸,仰着下巴,梗着脖子说道。
“都办了,院子被我收拾的干干净净,我就说赵传这人不行,竟然还藏了一手,幸好爹爹看透他,这才迫得他将功赎罪,不过西厂比我想的要来得快,所以我只带走了信件,武器没带。”
郑樊握着栏杆的手一顿,眉宇间的怒色瞬间被立马质问道:“不是提早跟你说了吗,赵传熬了西厂这么久的酷刑才吐了出来,你又怎么和谢病春撞上了。”
郑江亭抿着唇,不说话,抓着黑色披风的一角花纹,一声不吭地盯着地面。
“郑江亭!”郑樊心中大惊,神色大怒,狠狠拍了一下栏杆。
“你,你是不是要害死我们,赵传为何有了逆心,你心里不清楚,他毕竟为你老爹买过命,留过血,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但凡对人客气一点何至于此。”
“他现在是为我顶罪。”郑樊靠近栏杆,层叠衰老的眼皮被掀起,露出锐利愤怒的瞳仁,“我是老了,可我还没死呢!”
郑江亭见当真把老爷子气到了,连忙低头认错:“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我就是看不惯,他整日把爹挂在嘴边的样子,而且没有信,谢病春那阉人也翻不出花来。”
郑樊捂着胸口直喘气,连着声音都瞬间弱了下来,但眉宇间的厉色却又煞气逼人。
“你懂什么,钱森摆了我们一道,当年竟然悄悄去过西南,还碰上过义军,捡到那批武器,这些年,钱家一直隐居在明前巷,示弱麻痹我们,就是为了等这个一天。”
“罗松文是个古板的性子,想要谢病春彻底甩开现在的包袱,这才让我们钻了空子。”郑樊脸色极差,眼尾恶狠狠扫过郑江亭,带着久经沙场的戾气。
“你觉得若是他们两人联手,我们前面做的这么多,还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