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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史台弹劾的折子又如雪花般飘了上来。

    只是如今内阁和司礼监人员空虚,新替补进来的阁员个个都是人精,揣摩着万岁的态度,越发觉得有苦难言。

    司礼监更是会察言观色,黄行忠和汤拥金连着小院子都不轻易出了,杨宝虽有心翻浪,奈何谢病春并未给他机会。

    内阁司礼监有心放权,如今所有折子都是直接递到万岁案桌前。

    四月初八,有一个老妇人带着六/七岁的孙子跪在京兆府门口,状告郑江亭利诱他家儿子在殿试中撞死,后丧心病狂竟派人来杀她们祖孙两人。

    一时满京哗然。

    这个案子对应是殿试中牵出宁王旧案的那个书生撞死在大殿上的事情。

    “她们说是我杀的就是我杀的,不过是一介乡村农妇,胡乱攀咬,掌印不打出去,竟然还受理了。”乾清殿内,郑江亭梗着脖子大声嚷嚷着。

    谢病春作为此案主审,闻言只是冷淡说道:“他们家中原本家境贫寒,一月前突然买了十亩地,三头耕牛,家中还搜出三十两银子。”

    “谁知道他是抢的还是偷的,银子上还有我的名字不成。”郑江亭冷笑反驳着。

    谢病春站在他对面,闻言抬眸,扫过气势汹汹的郑江亭,眉眼巍然不动,依旧淡淡说道:“确实没有。”

    郑江亭毫不掩饰地呲笑一声,讥讽却又镇定。

    谢病春慢条斯理地捏着手指,原本套着银戒的地方空空荡荡。

    “周家有打斗和翻箱倒柜的痕迹,锦衣卫在他家中一个墙壁缝隙中搜出两份信,一份信写着他当日在殿上一模一样的话,一份信则是他的自白,严明是受……”

    他语气一顿,目光自一群内阁新人中缓缓扫过,最后一字一字清晰说道:“郑大公子指使。”

    “郑家应该并无其他子嗣。”

    他冰白眉目沉静冷淡,慢条斯理说话时更为疏离清冷,尤其是此后多说的这句,带着莫名的讽刺,

    世人皆知老郑相爱护发妻,发妻死后一直不曾再娶,府中甚至没有妾侍,至今只有一子。

    郑江亭一愣,随后大怒,怒斥一声:“放屁。”

    “放肆!”绥阳立刻怒斥一声。

    郑江亭却是不理会绥阳,只是怒视着谢病春,一字一字说道:“不过是一份谁都可以伪造的信,掌印就要拿我去顶罪吗。”

    “周书生手写的信已经找其师辨认过,确实是他的字迹,而且有擅长古画的人愿意作证,笔墨至少已有两个月。”

    “至于那封不是他笔迹的第一份信。”

    谢病春并不恼他的咄咄逼人,眸光凝神看人时只觉得锐利。

    “周家与你们并无关系,若是他们当真是胡乱攀咬,也太过奇怪,虽不排除有人诬陷之说,但如今只是调查,小郑相不必如此慌张。”

    郑江亭一愣,随后惊怒:“我问心无愧,慌张什么,谢病春你不要拿着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