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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沉舟睡醒了,总是懒洋洋的,酒意微醺,让她眼睛微微眯起,唇角梨涡若影若线。

    她撑着下巴,看着他,语带调戏地说道:“哪里丑,黑漆漆的,和我第一次见你一样。”

    谢病春冰白的手指掀开一个雅质厚冷,莹白如玉的茶盏,随口敷衍道:“是因为那身蟒服?”

    “因为你那个时候站在大雪天,锦衣卫在黄府吵架,外面都吵死了,只有你一个人站在影壁前,冷冷淡淡的,看人的时候眼睛更是冷沁沁的,和蛇瞳一样。”

    明沉舟把长蛇花灯挂在一侧船壁上笑说着:“就像一条大黑蟒。”

    谢病春的目光自花灯上一扫而过,耳边是茶壶沸腾传来的长鸣声。

    花灯在空中不自觉地晃了晃,在灯影中好似当真在游走一般。

    “工部侍郎黄朗?”他问。

    “对。”明沉舟眼珠子一转,嘴角露出古怪的笑意,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处,呼出的气还带着酒意,“我之前议过两次亲,你知道吗?”

    鼻尖是淡淡的荷花香裹着香甜的酒香,谢病春睫毛微动,却又冷静点头。

    “为什么黄了,你比我还清楚吧。”明沉舟伸手去摸着他的耳朵,漫不经心地问道。

    她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一侧文火红炉上,动了动鼻子:“好香啊,我听说钱塘人烹茶,都是用细茗置茶瓯,然后用沸汤点之,名为撮泡,和各地都不太一样,你是在撮泡嘛。”

    谢病春把泡好的茶推到明沉舟面前,冰白的手指衬着白玉盏,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哪一个莹白似冰。

    “是我抄了他们的家。”谢病春侧首,眉目间笑意渐升,疏离清冷之色便在烛火摇曳下如日晕一般逐渐笑死。

    两人四目相对,只隔了半个呼吸的距离。

    明沉舟并未羞怯,反而越发靠近他,长长的睫毛似乎在下一刻就能和对面之人的睫毛触碰在一起。

    只见她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漫不经心地笑问着:“他们都说你是故意的,你是吗?”

    谢病春静静看着他,漆黑的眸光在纱帘后的风灯照耀下好似嵌了一颗反光的黑玉珍珠,他这般安静看人时总让人觉得情深似海,更能在不知不觉拉着你沉溺至死。

    “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明沉舟楞楞地看着她,随后被船舱外桃色的声音惊醒,这才移开视线,得意说道,“你果然很早就喜欢我了。”

    谢病春的手不知何时搭在她的腰上,冰瘦如梅,修长雪色,却又在微微用力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我喜欢娘娘,早已……”他垂眸,冰冷的气息落在唇间,声音好似勾人的刷子,听得人浑身发软,“司马昭之心。”

    明沉舟看着逐渐接近的漆黑双眸,最后顺从地闭上眼。

    “烟花!夫人!烟花,今日竟然放烟花。”桃色的尖叫声突然在耳边响起,“自古钱塘富,当真说得对。”

    “哎哎,小心,别掉下去了。”陆行手忙脚乱的身影倒映在轻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