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松文的目光落在稚子漆黑单纯的双眸中,最后又看向一侧那张脸上写满炫耀两个字的人身上,嫌弃地移开视线,淡淡地嗯了一声:“进来吧。”
谢言冉抱紧儿子,入了罗家院子。
刚刚进入角屋,就看到不远处的大堂门后,趴着几双眼睛。
“这是我的几个徒弟,此番历练便都带出来。”
罗松文站在身后,淡声说着,他目光一顿,一扫而过,那双漆黑的眼珠立刻移开,埋到谢言冉的脖颈中。
“给万岁……”
领头的男人穿着青色长衫,规规矩矩地带着几个师弟行礼。
谢言冉的目光自三个弟子面前一扫而过,大头的两个已经及冠,后面两个年纪也都比谢迢大不少。
“不必多礼,你便是明泽。”他打量着年纪最大的那人,笑问道。
“正是。”龚自顺拱手折腰行礼。
“怎么就四个弟子来。”谢言冉笑问着,“另外一个呢。”
“水心的孩子病了,我便让他晚点来。”
“就是刚及冠就和刚敢和明笙抢人的那个水家郎君。”谢言冉脸上突然升起八卦之色,“怎的,孩子都生了啊,男的女的。”
罗松文不悦说道:“你少关心这些事情。”
谢言冉遗憾地砸吧了一下嘴:“你便是太死板了,如今内阁盘根错节,明笙娶了周家女,我不得不封他为次辅,内阁这般复杂情况与百姓无益,我也有心整改,这不是问问吧。”
“问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罗松文无情地戳穿他,“人床底还是空的,你怎么也不去看看。”
谢言冉一向招架不住他的嘴,连连摆手,故作镇定地拍了拍怀中谢迢的脊梁,柔声问道:“要下来玩吗?”
谢迢早已注意到不远处的那四个站着的人,闻言便点点头。
“就让几个小孩玩吧,我们先去茶室说话。”
罗松文见小殿下自己脱了蓑衣,露出冰白的小脸,和略带青色的唇,不由皱了皱眉。
“怎么回事?”他看着谢迢独自一人乖乖穿过游廊去往大堂后,沉声问道。
“五个月的时候暮儿怀着他时中了毒,虽发现的及时,但还是八个月就出生了,落下一点病根。”谢言冉眉心紧皱,脸上的笑意终于敛下,露出一丝阴沉之色。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力争这位置。”
罗松文长叹一口气:“争了可能会死,不争便一定会死,你能想明白是最好的。”
“不说这些了,我今日来的目的你也是知道的。”谢言冉挑眉,脸上露出得意之色,“我儿子,聪明得很,过目不忘,性格一点也不皮,你瞧瞧,仔细瞧瞧,长得多可爱。”
罗松文闻言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