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迢眼睛微亮,小心翼翼地捧着还带着水渍的蟋蟀,眼睛微微弯起,轻声说道:“谢谢二师兄。”
“我,我是你三师兄,我就是大嗓门,你别害怕。”裴梧秋咳嗽一声,压低声音说道。
只是他已经压低了,依旧声大如雷,惊动了茶室内的人。
裴梧秋有些懊恼地摸了摸脑袋。
“吓到小师弟了。”胡承光拉着谢迢的手,惊讶说道,“怎么这么冷,是病了吗?”
胡承光手心滚烫,手指带着常年练字的薄茧。
“没有的,我就是这样的。”谢迢还是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着,“和三师兄没关系。”
“去屋内吧。”龚自顺拍案说道,“你还有一个四师兄叫水琛,他是我们这里唯一一个成家的,家中有一个两岁的小妹妹,不知这次会不会带入京。”
“我觉得不会,钱家还在要钱塘作几年,舟舟又小,又刚病愈,不宜长途奔波,估计到时候会随着钱家入京述职。”胡承光拉着谢迢的手,活泼地说着。
谢迢眨眨眼,认真听着他们的话。
“那四师弟估计要郁闷很久了。”裴梧秋笑说着,“我们这一群和尚庙,他定是离不开自家妻儿的。”
“我没有准备那个舟舟小妹妹的礼物。”谢迢突然小声说道。
“没关系,不急。”盛明光低头,笑说着,促狭地眨眨眼,“说起来也算和你年岁相当,我到时候给你介绍一下。”
“少开这种玩笑。”龚自顺连忙打岔道,“都还是孩子呢。”
众人有说有笑着,却不曾想,谢迢却把这个叫舟舟的小姑娘记在心里。
原来四师兄家有个女儿啊,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我得早些准备。
谁知这一准备,只等到五年后才用得上。
“我要找娘。”梳着两个小啾啾,系着小红绳的小姑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在地上滚了一圈,大红色的大氅沾满了泥和雪。
她差点被人贩子抱走,幸好被谢迢机智赶走,又带着人跑了,这才幸免于难。
“我要找我爹。”
“我要找表哥。”
小姑娘哭得一张雪白小脸红扑扑的,委委屈屈地蹲着,就像一只雪白的小白兔缩在一团。
谢迢原本是跟着师兄出门逛庙会的,却意外被拥挤的人群冲散,他顺着长长的街灯,准备走到府衙等人来接,结果碰到站在柳树底下哭的小姑娘。
谁知小姑娘认错了人,以为他是她表哥,便一直扒拉着衣服,走了好一会儿这才发现认错人了,这一会儿又不肯走了,哭得越发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