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早已累得趴在水琛的怀里睡了下去,小脸鼓鼓地压着,眉心紧紧皱着,看上去颇为不安。
“要不要请大夫看看。”罗松文看着四徒弟怀中睡过去的小女孩仔细问道,“受了惊,小心晚上起烧。”
“晚上我会注意一下。”水琛摸了下小孩的额头,低声说道,“我送她回去休息了。”
“去吧。”罗松文温和点头。
一直站在老师身侧的谢迢抬眸,目送小姑娘远去。
原本拥挤的大堂一下子就散的只剩下罗松文和谢迢两人。
“晚上可以伤到了?”罗松文低声问道。
谢迢摇头。
“去外面透透气也是好事,只是以后要带着大人去,今日之事万万不可发生了。”
谢迢点头。
“去把论语抄一遍,后日上交,去休息吧。”罗松文挥手让小徒弟回去。
谢迢行礼退下。
偌大的大堂只剩下罗松文一人。
一个身影磨磨唧唧躲在门口。
“你想带放游出去散散心并非坏事。”罗松文盯着那道阴影,笑说着,“只是你这个小师弟常年病弱,并不常出门,你有没有想过今日若是没有碰到钱家人该如何是好?”
胡承光心中一惊,脸上越发懊悔惶恐。
当时那一瞬间发现小师弟不见了,他一下子就慌了。
“我,我知道错了,请老师责罚。”
“你爱护师弟,不算错,但你不该偷偷带他出门,你若是知会一声,你的几个师兄哪个会不同意,且你自己也并未及冠,两个小孩出门,我们总是会担心的。”
罗松文性格并未温和之辈,可对着几个徒弟总是拿出常人都没有的耐心。
大周为师便为父,胡承光又是他自饥荒中捡到的小孩,对一个生命的成长负责,是以对他的责任便比其他人更重一些。
胡承光老老实实跪在门口。
“你心性太躁,又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罗松文看着面前的少年,头顶的灯笼落在他的头顶,让少年蒙上一层尖尖的毛刺。
少年总是尖锐,带着漫天想法的,幸好,他本性是好的。
“这个性子我唯恐你以后要闯下弥天大祸。”他叹气,脸上露出担忧之色,“你如今还小,尚能在我的庇护下,若是大了,你的一切过错便都是为师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