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时间还早,但一路走来已经有不少人去领了干活的农具,走到自己分配的那块地上。每天固定的地方干活的人一般变化不大,他们走过时还在交头接耳,时不时瞥上赵国强两人一眼,像是在问这到底是谁呀?
赵国强和许晚秀倒是不在意,往前走着,她好奇问,“你小时候有没有下过田地干活啊?”
“秋收的时候会去地里帮忙,读小学时我娘只会让我在家里浇下菜,后来读初中时在县城,家里人也使唤不到我。”赵国强回想着说道。
许晚秀明了,这读小学时是赵母舍不得让他干重活,读初中时是叶梅想让他下地干活,赵国强以在县城读书的理由给拒绝了,只有在秋收忙不过来的时候下地去帮忙。这不是他的妥协,而是大环境如此。
秋收在这里是一等一的大事,家里只要是还能动的都会下地帮忙,更别说小学中学还会放秋收假,让学生有足够的时间回家下地帮忙。
仔细想着原主之前的经历,许晚秀笑道,“我倒是没有下地干活,那时候在家里帮忙做饭。”哪怕是原主很懒,这种时候也是不敢推拒的。家里亲娘、哥哥嫂子都下地去干活了,她除了要在家做饭,还得看顾出生不久的小娃娃许元弘。
“那是很幸运了。”说起这个,赵国强从来都是羡慕的。哪怕是他们刚定亲那会,知道岳家这么疼爱小姑娘,他当时就想着,在这样温暖的家庭里长大的姑娘一定也很温暖,一起组成一个家也不是不能期待的事情。
后来的一切有点失控,好在现在都回到正轨上来了。
两人沿着田间小路向前走着,瞧见远处横穿田野的一条溪流时,赵国强忍不住笑了,“晚秀你看那条溪流,别看它那么狭窄,却是很深的,这水流也变得湍急。”
“嗯。”许晚秀点头表示自己在听,她望着那条溪流,里头流淌着的水算不上清澈,甚至还伴随着松动的黄泥土一直向前奔涌而去。她期待着赵国强接下来的话,会让他特意提起来的一定也是有故事的。
“上回你不是买了河蟹回来吗?我当时说我吃过,当年就是在这条溪流里摸鱼,结果鱼没摸到几条,反而还抓到了几只河蟹,就直接提着那满满当当的一桶东西回家了。”赵国强现在回想起来,眉目间都是温暖的。
这也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孩时欢乐时光。那时的娘还在,爹也还没变,日子很苦,但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村里最幸福的小孩。
“挺好的,我以前想下河里摸鱼,但是我娘不给,只好在河岸上眼巴巴地看着我哥下去摸鱼,当时可羡慕了。虽然最后我哥也没有摸到鱼。”许晚秀尽力在脑海里搜索着一些原主相似的记忆,用较为舒缓的语气说出来。
她看得出来这些都是赵国强一直在内心深处惦记着的事情,现在能够愿意说出来也是好的。为了防止气氛太过于凝滞悲伤,许晚秀尽力在插科打诨调节着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