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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旗“唰”一声撇开两片银光闪亮的长刀,飞身而上的刹那,他年轻而畅快的大笑回响着、连落雪也为之摇曳:

    “死了做鬼,也要断了你逃跑的腿!”

    冰面上激荡着刀冰的交响,冷铁在凉月白雪之中碰撞,迸溅出的火花却比泼溅的热血还要炽烈。

    不断有滚烫的血珠和断裂的肢体滚落在冰面上,番子和锦衣卫的人数远少于鬼虏的士兵,但他们厮杀时的狠劲,连这些在沙场上长大的鬼虏男人也肃然起敬。

    他们是捕猎的刀齿,宁可折断在猎物的血肉里、折磨着它直到海角天涯,也不肯松开骨节、放猎物和自己一条生路。

    又一具鬼虏汉子的尸体和番子的一同倒下,他们手里的刀扎在彼此的胸口,那深深没入骨血的恨,让死亡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一名侍卫试图格挡下锦衣卫小旗的双刀,却被侧面切来的千户一刀斩断了手臂。血液喷泉般从他的断臂中涌出来,他一边死死掐住断口,一边青筋暴起地朝满都拉图狂喊:

    “将军!将军走啊!”

    “他们想拖住我们,您快走!”

    小旗手中飞转的刀光如同夺命的蝴蝶,他听见侍卫的呐喊,于是冷笑一下,扭身翻转着掠过冰面,自满都拉图头顶飞身而过时,他抛出了手里的短刀,刀刃呼啸着扑向敌人的后心。

    然而满都拉图并没有闪避,他仿佛有一双生在身后的警觉眼睛,刀刃飞旋着划破空气的刹那,他的长枪猛地调转了方向,自腰侧斜挑着飞刺而出、撞开了背袭的刀刃。

    火星爆开的一瞬,枪锋噗一声刺穿了小旗的身体。冰凉的锋刃啃食着年轻的肉体,将他狠狠于冰面挑了起来。

    小旗鲜血淋漓的手死死抓住了枪杆,他咬紧了牙关不肯痛呼出声,只有额头的青筋在起伏。

    千户大喊着他的名字朝他冲过来,满都拉图看着千户的眼睛,缓缓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他拔出了匕首,朝着年轻儿郎的咽喉划了下去。

    几乎是同时,空气里划开了隐秘的破风声。

    那凛厉的声音精准的掠过一对对纠缠的宿敌,直直朝着满都拉图的后脑飞刺。

    满都拉图不得不收回了匕首,反身挡下了致命的箭镞。

    而侧边的崖壁上骤然破开了一道银白的影子,那人披着九天倾泻的月光,手里扬起的长枪朝他狠狠劈下时,宛若俯冲的龙!

    满都拉图一把撤回了他的长枪,双手架在枪杆上,生生接下了这洪□□霆般暴烈的一击。

    霹雳般震彻天地的铿锵声里,气浪以二人为圆心、激荡着奔涌向冰面的四方。所有人都被震得一凛,回身望向他们的刹那,只见满都拉图的脚步微微踉跄,无法自制的后退了几步。

    而那人借力在冰面上滑旋,她像一只轻盈的飞鸢,手中的刃尖划过冰面,迸溅开璀璨的火星。

    冰面上燃烧着她的星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