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偏偏扔在公主府门口,柔训第一个求助的,一定会是我。我不可能放着柔训不管,所以我一定会来。只要我进了谢府,他们就会引燃炸药,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扛不住火药的威力。”
姬倾这才长长舒了口气,也不顾周围有人,伸手便揽住她抱了抱,下巴抵在她额头,仿佛很是疲惫地叹着:
“幸好你反应过来了,不然不仅仅是你,东厂这些人、今日都要折在这里。”
司扶风脸埋在他怀中,声音便有些闷闷地:“不过京城这些大老爷忒难讲话了,我去捉那侍卫长之前,就叫番子去撤离周围这些高门大户,结果好些人家都不当回事,非得拖到底下等着的人点了炸药,要不然也不会受这一场波及。”
姬倾也叹了口气:“他们是睡惯了锦绣的绵羊,恐怕谢夫人也一样,直到死前的那一刻、估摸着都没能想到,睡榻之侧共眠了几十年的老好人丈夫,平日里如何恩爱、如何举案齐眉,却是能在一夜之间亲手血洗全家、连自己儿子也不放过的倭寇。”
司扶风在他怀里一震,抬起脸来时,声音便有些抬高了:“倭寇?!”
她这一嗓子,周围便有不明所以的番子看过来,司扶风便赶紧清了清嗓,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似的压低了声气:
“回去说。”
姬倾点点头,司扶风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便有些不好:“这么大的事儿,皇伯伯那边会不会不好交差?”
姬倾四下看了看,见番子们都还忙着各自手上的事,便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
“皇上突发急病,恐怕时日无多了。”
司扶风一惊,微微攥紧了他的袖口:“也是谢梦莱做得?”
姬倾望向斜飞的黑烟之后、皇城若隐若现的金顶,长眉缓缓蹙起来:
“给皇上下毒,必要躲过贴身太监的眼睛。”
“但禅悦最是机敏,若要绕开他的视线,恐怕只有一种可能。”
司扶风望着他俊美无俦的脸,歪了歪脑袋,一脸迷茫:“皇宫我不熟。”
姬倾却垂下了眼睑,那眼梢的飞红愈发鲜艳,连缓缓勾起的唇,都弯着隐秘的愉快:
“皇宫你不熟没事,但这事你得熟。”
他微微倾下身子,在司扶风耳边似有意、似无意的长长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扑在她耳垂上,那小巧的柔软便颤了颤、涨成血一样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