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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禁宫,从来没有这样暖和过。”

    ……

    如果不是姬倾临走前的托付,和司摇光的威逼利诱。

    郁秘色发誓,这辈子是绝对不想当厂公的。

    曾经的他,只要听姬倾的话就行,而如今,他每天早上睁眼,都恨不得杀到粤州去把姬倾抓回来。

    一起床,就陪皇上早朝,然后一起梳理奏折;到了午休时间,还要处理后宫娘娘们鸡毛蒜皮的纷争,打点皇上一天的饮食起居;晚上,要仔细核对东厂事务,对照六部的奏折和东厂搜罗的线报,确保一切消息无误。

    “再这样下去,咱家这一头头发,都要保不住了。”

    郁秘色撑着太阳穴,连丹蔻都来不及染的指尖穿过冰凉光滑的长发,瞬间带下两根发丝来。

    他的脸色立刻便不好了。

    曾经的二档头、如今的大档头忍着笑劝他:

    “要不厂公,多吃点芝麻?”

    郁秘色牵了牵唇角,那表情,又像笑、又像哭,眸子里全是压抑的愤懑:

    “咱家师兄在粤州如何?”

    大档头憋着笑回禀:“督军和长公主在粤州一切顺利,军务彻查出许多漏洞,想来他们也没多少时间睡觉,头发也保不大住的。”

    郁秘色这才勾了唇,纤手掩着唇角,笑得快意:

    “该!”

    “可把咱家折腾死了。”

    大档头笑了笑,又低声禀报:

    “前些日子,好些宫人突然暴毙,那症状,和诏狱里暴毙的那些天女颇为相似。”

    郁秘色梳着头发的手顿了顿,不可察觉地叹了口气:

    “都是因着谢梦莱死了,没有‘故峰雪’续上了吧?”

    大档头想起诏狱中的惨状,也有些难过地沉了脸色:“恐怕是的,不过也算替咱们肃清了内廷。”

    他说着,觑着郁秘色脸色有些沉重,便又换了话头:

    “自皇上为前朝诸多冤案翻案后,坊间的风评越发好了些。”

    “太后也说,想借着天下归心,给皇上祈福。她老人家想在京畿诸省的庙中大开水陆道场,施粥济民,若是国库钱银不够,她愿意用自己的体己。”

    郁秘色轻笑一下,摆了摆纤手:“哪有这样的道理,国库比前些年情况还好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太后掏自己的银子的。”

    “何况……咱家与师兄的计划,正好可以借太后的名义落下去了。”

    大档头了然地点点头,抱拳压低了声音:

    “厂公说得,可是将京畿周边的积善堂和育婴堂悄悄彻查、记录在册的事。”

    郁秘色点点头,修长的指在下颌摩挲着,微微皱眉:

    “就是没想好,这事由谁出头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