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上,他的内心深处,却是铁血无情的?
聆音的心渐渐冷了下去,听着殿内的动静,再一次觉得自己不过是自作多情。
多少人对萧洛隽投怀送抱,她又凭什么会觉得自己会在萧洛隽的心里是不同的?
如今,他的举动,只不过是帝王强烈的征服欲罢了。因为她不受他的控制,她曾经狠狠地落了他的面子。等到有一天,他对她腻了,那一切都会结束了吧。
月华如练,殿内的动静渐渐地平息了下去。聆音在殿外,穿着薄薄的宫衫,如今也没有了内功护体,冻得面色发白,手指发僵,却恍若未觉。她甚至有一刻庆幸自己早就离了宫中,否则,不知道那时候,手里头势力尚存的自己会做下什么样的事。
听到殿内的动静终于告一段落,她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她一直悬着的心,才如同巨石一般落下。她的身体冻得发抖,渐渐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她捂着嘴,几乎有些撕心裂肺地咳了几声,缓了缓,在心里暗叹了一声。
这三年,她虽然对瑰色殚精竭虑,但还是极其重视养生的。当年太后对她所下之毒如今没有彻底解去,始终留有后患。即便平常有服用草药克制,但治标不治本,有时候情绪波动太大,那蛰伏在体内的余毒便躁动不安,又有病痛加剧的迹象。
如今再入皇城,还没到一个月的功夫,她不止让自己辛辛苦苦练成的武功被废了,还让旧毒复发,身陷囹圄,真是长进了啊。
她的意识渐渐变得有些模糊,但还是掐着自己的胳膊,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肯示弱。
长夜漫漫,终有尽头。她还是窥见了黎明的曙光。
远处有宫人拿着帝王的朝服鱼贯而来。在门口候着时,她听到有人悄声议论着,道:“这几年……皇上几乎没有在谁的宫中过夜了。忠婕妤,这是要一飞冲天了吧。”
“指不定呢……”
她神色未变。直到萧洛隽身边随侍的内监总管进了殿内,叫唤了一声,她才随着人进去。殿内有无边的春色,地砖上、屏风上、棋盘上,七零八落地散着衣服,似乎在像人昭示着这一场云雨的肆无忌惮。
萧洛隽衣衫不整,露出了白皙若玉石一般的胸膛。他的眉目懒懒,意态闲闲,像是餍足的狮子一般,懒洋洋的。他的目光落在神色平静的聆音身上,眼里似罩上了一层浮雾,让人辨不清他的情绪。
而长孙舞已静静地坐在镜前,正对镜梳妆。她只穿着单薄的内衫,薄如蝉翼,里头依稀可以看到桃红色的缠着并蒂莲的肚兜。她的青丝散开,落在两肩。她转过头来时,已经描绘好了如花的眉眼。
聆音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曾经侍候了她那么久的长孙舞,也有这样妩媚艳丽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