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这边也动了心。
她一直都想要个女儿,无奈天不遂人愿,接连三胎都是儿子。十一年前生三郎时又伤了身子,大夫说日后不好再生养,算是彻底断了她得个女儿的念想。
“那孩子的父亲于我们谢家有恩,说来也是两家的缘分。若她愿意入府,我是很乐意将她当女儿教养的。我亲自教着,不说将她培养成什么才华横溢的大才女,养成个知书达礼的闺秀应当没问题。日后她及笄了,有咱国公府给她抬名头,那孩子许个好人家,也算报答沈校尉对你的恩情。”
乔氏越说越觉得这主意好,转脸就催起晋国公,“夫君,明日一早你再去趟沈府……不,我与你一道去,咱们一起将孩子接回来。”
晋国公刚想说“好”,就听长子道,“明日我与父亲一道去,母亲您留在府中忙罢。”
乔氏不解。
谢伯缙道,“若沈家妹妹真的入府,您得安排她的住所、随身伺候的奴仆,还有些其他琐事,有得要忙了。”
何况他有预感,他们去接云黛回府,那沈富安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那种人的丑态,还是不要污了母亲的眼睛。
乔氏听到长子的话,想了想觉得有理,便道,“那行,你与你父亲去吧,我在府中等你们回来。”
说到这,她又忽然想起什么,好奇地问,“阿缙,那沈家姑娘性格如何?”
毕竟是要养在身边的,她私心还是想要个气场合、好相与的。
谢伯缙垂了垂眼,看着自己掌心的纹路,莫名想起按住那毛茸茸小脑袋的触感。
细软泛黄的头发,含泪的倔强眸子,还有可怜巴巴说“我可以养活自己”的软糯哭腔。
他淡声道,“挺乖的。”
像只兔子。
看起来可怜巴巴,很好欺负,但是急了也会咬人的那种。
*
这场雪落了一整晚,云黛也辗转反侧了一整晚。
清晨听到院子里沈富安张罗搬箱笼的声音,她抱着自己的小包袱,躲进了后院灵堂里。
将装满全部家当的小包袱小心翼翼的塞进香案的白色桌布下后,云黛跪在浅黄色的蒲团上,抬起小脑袋。
冰冷的松木牌位在缭绕轻烟中静默不语,云黛盯着上头描金漆的文字,鼻尖控制不住的发酸,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