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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忆起什么,谢伯缙黑眸深处闪过一抹不自在, 握拳抵唇,“自家人不说两家话。”说罢再不看云黛, 而是转身对谢仲宣谢叔南道,“我忙着赶路,晌午还未曾用膳,先入席罢。”

    谢仲宣应道, “自当如此。我早已吩咐酒家准备好筵席,咱们边吃边聊。”

    说话间,一行人往楼上雅间走去。

    阔别半月,尤其谢伯缙折回秦州之后发生了何事,船上一行人都惦记着,落座没多久,谢叔南就先憋不住,身子朝桌案前倾,急不可待问,“大哥,那个沈承业见着你杀回去,怕是吓破胆了吧?”

    谢伯缙没立刻答,手执牙箸,动作优雅得体得夹起一筷子菜,寻常的清炒时蔬倒是被他吃出一种龙肝凤髓的贵气。

    待谢叔南又追问了一遍,他才慢悠悠道,“用饭时提那些坏胃口的事作甚?”

    谢叔南嘿嘿一笑,“那哪叫坏胃口啊,我还想你听说说那等杂碎的下场,好让我心里痛快痛快。”

    谢仲宣见长兄这副态度,心里也猜到几分,便对谢叔南道,“你先等大哥吃两口饭再问,不急这么一时半刻。”扭头又对云黛道,“云妹妹你多吃些,这家的梅花豆腐做得不错。”

    “好。”云黛笑着应下,低头扒饭,心里却是如谢叔南一样好奇。

    谢伯缙自然看出他们的心不在焉,本就没打算吊他们胃口,在用过一碗粟米后,便放下手中筷子道,“那伙水匪的老窝被端了,死得死,逃的逃。至于沈承业及沈富安,勾结盗匪谋害官员,按律处以极刑,其家眷抄家流放。”

    稍作停顿,他垂下长长的眼睫似是思索,须臾,轻轻说了句,“嗯,没了。”便又盛了一碗米饭,慢慢吃了起来。

    云黛尚在琢磨他那句轻飘飘的话中到底死了多少人,谢仲宣和谢叔南那边已然抚掌,激动夸道:

    “好,恶有恶报,杀得好!”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们晋国公府可是那般好招惹的?”

    云黛这边也回过神来,水匪被除了,沈承业和沈富安这俩人都死了,这两房的沈家人都被流放了,其中应当还包括当年欺负迫害父亲母亲的那个劳什子族长。

    这可真是太好了。

    云黛心头欢喜,只觉得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下意识看向右手侧高大英俊的男人,漆黑的眸中满是钦佩。

    大哥哥可真厉害,有仇报仇,三两下就将歹人处理掉了。若是换做她,她可没本事杀入贼窝,也没本事这么快就整治恶人。没准要像勾践卧薪尝胆数十年,才能寻个机会想到办法去报仇?唉,她要是男儿身就好了。不对,二哥哥和三哥哥也都是儿郎,也都是国公府的公子哥,若这事让他们去处置,怕是没这么利索——单说水匪窝那一茬,他们俩的功夫怕是难以对付的。

    胡乱想了一通,她最后得出结论——大哥哥就是最厉害,最有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