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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若真要在长安订一门婚事,那就崔家了,两家知根知底,也算熟悉,何必再挑看旁家。

    端王妃见她懒得动弹,也没强求,将那些邀帖都回了。

    云黛在院里窝着也没闲着,眼见天气愈发寒冷,便开始缝制护膝护腕,先前在国公府,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缝些小玩意赠给谢老夫人、晋国公府夫妇,还有三位兄长。今年不在晋国公府了,除却三位兄长的份例,她依旧多缝了几套,赠给端王妃、庆宁嘉宁,还有一套连带着一味她新调的“初雪梅香”一齐送给了崔夫人。

    除此之外,她还做了护手防冻的药膏,最初是念及谢仲宣和谢叔南大冬日握笔写字,容易生冻疮,后来又想到谢伯缙那双粗粝宽大的手掌,便翻看医书,寻到个淡疤古方,单独研制了一瓶药膏,和另外那两瓶药膏,一道送去了北苑。

    她送这些东西来,三位兄长都很是受用,天气一冷,刚好派上用场。

    日子囫囵而过,腊月一来,预示着新年将至,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浮躁的喜庆,忙碌一年的人们都盼着新年的到来,盼着年底的那份热闹,盼着永丰二十年冬天长安的第一场雪。

    但这年的雪却来得很迟,每到傍晚天色都浓黑沉闷,雪偏就落不下来。

    不过不管落不落雪,寒冬的的确确是来了,冷风越发凛冽,薄袄换成厚袄。

    盛安帝住的太极宫又冷又潮,连日来骨节酸疼,他敲敲脊柱,想着也是该去温泉宫过冬了。

    骊山是个好地方,春日山花烂漫,夏日避暑纳凉,秋日狩猎赏枫,冬日温泉舒骨。自大渊立国,经过数代皇帝的修缮扩建,骊山行宫如今越发华美恢弘,盛安帝夏日倒不怎么去,但每年冬日都会去温泉宫,在那处理政务,召见朝臣,住上两三月,等寒冬过去,再迁回长安皇宫。

    今年要去温泉宫的旨意一发,要随行的皇亲国戚、朝廷官员们纷纷张罗起来,端王府也不例外。

    “我们去骊山住到除夕前两日,再回府中过年。”嘉宁盘腿坐在暖榻之上,手中揣着块烤得香甜软糯的糖糍粑,一口下去糍粑里热气腾腾的红豆馅就流出来,她赶紧吃进嘴里,含着满嘴甜糯问云黛,“二表兄和三表兄当真不去么?这么冷的天,去温泉宫待着多舒服啊。骊山来回最多耽误两日功夫,他们读了这么久的书,也不差这么两日吧!要不你再去劝劝他们,叫他们一块儿?”

    “还是算了吧。”

    云黛也盘腿坐在榻上,手中捧着个穿着莲纹青花茶盏,她今日穿着件湖色镶草绿色宽边的小袄,领口还绣着两朵淡雅兰花,一头丰茂秀发用谢伯缙送的那枚云朵兔子乌木簪挽起,打扮简单却温婉恬静。双手捧起茶盏浅啜一口温茶,她慢悠悠道,“还有月余两位兄长便要下场了,何必来回折腾……”

    她原本也不想去的,大冷天的实在不想动弹,可端王妃要留府中照应两个侄子,庆宁又出了嫁,嘉宁没人作陪,就来缠云黛一道——

    自打上回从谢伯缙口中知晓嘉宁入宫的原因,云黛对嘉宁的包容度又增加了许多,且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两人越发熟悉,无形中也亲密不少。当然,这回打算去温泉行宫,除却嘉宁的缘故,还因为许意晴也会去,且两次三番劝她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