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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抬手拍了拍谢叔南的肩膀,微微一笑,“三郎觉得是哪种。”

    谢叔南有些发懵,谢仲宣收回手,迈着步子回了院落。

    谢叔南站在三月微寒的春风里,半晌才晃过神来。

    等意识到什么,他如遭雷劈,整个人呆住。

    ……

    同样呆住的还有拆开香囊的云黛,她跌坐在榻边,手中那写满清隽墨字的花笺落在纤细的手指间。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闍,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是《郑风·出其东门》,一首男子表达所爱的情诗。

    字迹劲瘦灵动,正是谢仲宣的笔迹,这些年云黛从他那里借阅过不少书籍典册,也看过他的批注文章,不会认错他的字。

    他竟然送了这样一首诗给她。

    先前吹笛吹这支曲子,可以说是因为这支笛曲较为流传较广,曲调悠扬悦耳,老少皆宜,可专门送这样一首诗——

    云黛坐在榻边,只觉得浑身血液仿佛凝固,又一点一点变冷,脑子都被冻住一般,一遍遍地回响着:为何会这样,到底为何会变成这样。

    从大哥哥到二哥哥,她视如兄长的儿郎,却并未将她当做妹妹。

    错了,全都错了,从跟大哥哥搅合在一起,一切就变得奇怪起来,仿佛失控般,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应该是恭敬友善的兄妹,大家各有各的归宿,而不是像一团乱麻般扯不断理不清。

    不知在榻边枯坐了多久,窗外日头西斜,光线转暗。

    琥珀见自家姑娘泥塑般无知无觉,担忧不已,小心翼翼走上前轻唤了一句,“姑娘……”

    云黛如梦初醒般,眼中渐渐聚起亮光,她遽然站起身来。

    琥珀吓了一跳,“姑娘!”

    云黛仿若未闻,一把握住那香囊和写着情诗的花笺,转身就往外跑去。

    不能再错下去了,一切都该回归正轨才是。

    二哥哥点了探花郎,正是春风得意前程似锦之时,他合该好好当官,娶一位心意相通、知书达理的长安贵女,夫妻恩爱,封侯拜相,青史留名,怎能因为这乱七八糟的儿女私情所拖累。

    她的步子很快,顾不上那些礼仪规矩,只一味地疾步走着,甚至都没注意到月亮门后那道本欲上前打招呼的修长身影。

    等匆匆赶到谢仲宣的院子时,云黛已是气喘吁吁,院内奴仆见着她过来,连忙请安,“姑娘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