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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秧不就怕他问价,这年头白糖红糖的价格就是柿饼的价格,甜食金贵着呢。

    “白糖和红糖什么价?你去打听打听!我家柿饼的糖霜甜度,只有我们山头的柿子树上才能有这样的甜度,你刚才也也拍,证明你也很懂行。“陈秧拿出一个柿饼,在手里随意抖动:”你看,没半点粉子落下来,这可不是撒面粉的,是真正的糖霜呢。”

    见孙二民还在犹豫,陈秧有些不耐烦,就要收起柿饼。吓得孙二民赶紧按住她的手:“我收了,你说你做生意咋这精呢?”一边从兜里掏出炒山货和柿饼的钱递给她:“一共是二十块,你数数。”

    陈秧认真地数了数钱,确认数目对了后才说:“以后别磨磨唧唧,大气点财路才广。”

    气得孙二民肚子疼,又忍着不敢发出来,生怕陈秧反悔不给他供货。

    不用蹲在电影院门口卖零嘴,回家就早,陈家平在院子里种冬菠菜,瞧见姐弟俩回来赶紧掩上院门。

    陈秧进了屋子后掏出二十块钱交给徐兰芝,其中有十块钱是昨天卖货的钱,自己只留下五块钱,一次性给二十块钱比给十块钱更震撼。

    徐兰芝小心翼翼地拿出帕子包好钱才说:“这钱我都给你存着,以后你的嫁妆更有头面。”

    还不到十七岁,陈秧可没想过嫁妆的事,她笑着将头靠在徐兰芝的肩膀上,故意娇声娇气的说道:“我可不想嫁,咱家的日子越过越好,您不能把我嫁出去便宜别人。这些钱都是给家里花的,你想买啥就买啥,马上过冬了,家里该添的东西就添。”

    徐兰芝戳着她的额头笑道:“先吃饭,还有两天奔奔的衣服也做好了,等空了我再去买些碎花布,过年也给你做一身衣裳。”陈秧像被蜜蜂蛰了一下跳了起来:“我可不要花布啊,我的衣服不急,夏奔明年要上学,给他买。”

    碎花布不用布票,在闺女的带动下,徐兰芝也开始门里精了。

    “好好,都依你,夏奔呢?”

    “又钻进那屋子里倒腾呢,妈,夏奔的修沼气挣的工分留给他自己管。”陈秧突然觉得夏奔心理年龄比他实际年龄成熟,保管没问题。徐兰芝和陈家平两口子也是本分人,当下就同意了。

    收拾完大肠,陈秧又用皂角将手洗了好几遍,才将手上残留的大肠味去除干净。又从灶上舀了热水,洗了一个热水澡。正在天井里洗头发的时候,夏奔才从屋子里面走出来,陈秧用余光瞧见他出来后又顺手锁上房门。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偷鸡摸狗了。”陈秧一边洗头,边扭头笑着打趣他。夏奔目光微动,扯开话题:“我帮你冲头发!”说话,他便拿起瓢舀了一瓢热水,缓缓地浇向陈秧的发根,陈秧只好低下头任他冲洗。

    和往常一样,陈秧洗完头就歪在床上看书,甚至还将洋画拿出来欣赏,夏奔进来过两次问了几个问题后又回房,陈秧实在无聊,拿起玻璃弹珠,用毛线给它们编起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