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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的以前是指陈秧前世。

    陈秧有些脸红,抿嘴一笑,又轻轻扬眉:“不许提我的黑历史,让顾老师教你,他应该比我更懂,还有一首歌,我教你唱会,你唱给他听,他一定可以用口琴吹出来。”

    “好,我听着呢。”

    脸似桃花的姐姐掩饰自己不好意思的样子真好看。

    陈秧吹了一遍中国人,双手边打拍子边唱了一遍。

    这首歌和上一首风格完全不一样,在夏奔看来,陈秧可萌可娇又飒爽。

    陈秧歪着头问他:“想不想学这首?”

    “两首都要学。”夏奔讨价还价,两首不同的风格,他都要。

    *****

    周六,夏奔不上学,除了陈家平上工没法帮忙,陈秧整整忙乎了大半天,去年秋天留的干荷叶,牛皮纸准备好了之外,又在野外池塘边找了一种叫香蒲的植物,徐兰芝把它编成两寸左右的小筐,这些都是用来包食品的。

    香辣熏鱼提前做好,泡在酱汁里让他们充分的吸收酱汁,等到晚上睡觉前再捞出来沥干。两个灶膛里面都点上火,谷糠放在澡堂里围住粗陶罐子,用谷糠的微火慢慢卤制出来的卤货又入味又酥烂。

    卤好之后再放置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捞出来,又给黄嫂说了声,借生产队的三轮板车。

    第二天天还没亮,带着两大粗陶罐子卤货进了省城,高飞骑着三轮板车,陈秧坐在后头。从乡村小路一路颠簸到了省城,花了差不多快一个小时。

    进了城,路宽了许多,路两边的梧桐树冒出新叶,在倒春寒里摇曳。清一色穿着青色蓝色夹层袄,也有穿呢子外套,烫着刘海爱美的姑娘。高飞骑着三轮板车平坦的马路上速度快了起来,很快就到了江市钢铁厂区。

    江市钢铁厂是国营大厂,上万人的大厂,算上家属整个厂的生活区快两万人左右,陈秧盯着厂大门外红漆大字出神,谁能想到,人声鼎沸的家属区几十年后,最后成为历史长河的记载呢。

    休息日,职工和家属们都会早起去附近集市上买些小菜回家改善生活,大院外已经有了小摊贩,卖菜的,卖馄饨的,卖早点的,五花八门。

    “咱们去哪卖?”高飞翻身下车,用袖口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陈秧从竹篮里拿出一副袖套让他带上,又拿出蓝布围裙围自己的腰间,“就在这里,这里人流量大,还有一个小国营饭店。”陈秧笑了笑,指着国营门口的牌子:“过油肉一份0.8元,炒鸡蛋0.6元,炒豆腐0.3元,卤肉0.8元,咱们要涨价。”

    “国营小饭店的卤肉就是酱油烧白肉。”高飞在省城长大,来省城之前也跑了一圈,在他眼里,陈秧做的吃食是他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

    陈秧脑子很快转了一圈,先不说味道,单讲份量,国营饭店一份菜哪会给一斤荤的,卤肉一碟子也就四两差不多了,缺油水的职工要上一碟子子卤肉加上一个炒鸡蛋,再买一杯散酒也是打了牙祭。

    很快,陈秧重新定了价,卤甲鱼鲫鱼一块五钱一斤,香辣熏鱼块一块八角一斤。高飞惊的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翻、翻倍了,能卖得出去吗?”

    “好地头,好位置,还有给你做垫背的国营小饭店,要是卖不出去,不是我的问题,就是你长得太丑的问题。”陈秧神情带着自信,套上袖套,拿出一个洗得干干净净的搪瓷脸盘,用勺子从大罐子里舀出各样卤货,装了满脸盘后盖上白棉布,吆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