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东财去了灶房,往锅里添了一锅水。
陆明海进来看了一眼:“你干啥?这会儿就煮饭?”
“没,烧锅水,让她洗洗。”
身上乱糟糟的,总要收拾一下。
他们家也不富裕,但是他们从小都是干净利索习惯了的。
陆明海叹气:“人已经领过来了,就是咱们家的人了。小是小了些,但是你娘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人前教子床前教妻,趁着还小你好好教教,不是每个人都是那样的。”
陆东财应了声:“我知道了。”知道个屁啊,他要是会教,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样。
他觉得自己一想到那么小个姑娘就是自己媳妇他心里就充满罪恶感。
吃完饭,他去找高秀兰:“娘,我哥那屋不是还是空的,晚上——”
话还没说完高秀兰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空着怎么了?空着碍你眼了?留着长草都不给你,你把你那些鬼心眼子给老娘用到正地方。媳妇给你领回来了你要分房住,你想都别想!”
“不分,他那边被子不是闲着——”对上他娘那凶狠的目光,他自己先哑了声没了底气。
一直等到天黑快看不见的时候,高秀兰也不管他了,直接给初一把了尿带回屋睡了,看他们俩在大门口当门神能当多久。
她自己的儿子她太清楚了,那就是个再心善不过的,他不可能把人小姑娘一个人丢大门外面的。
陆东财坐够了,然后认命的起身把家里洗衣裳的大盆弄进屋里,问了胡青青一声:“要不要去解手?”
胡青青嗯了声,陆东财用手遮着煤油灯带着她去了茅坑边上,把大事都解决了,他才道:“给你烧了水,去好好泡一下,洗个澡。”
“哦!”
时不时的应一声,让人知道她不是个哑巴。
洗了燥,满头湿漉漉的,陆东财拿了他娘的木梳给她,她打小就没梳过头,拿着梳子都不知道该怎么用。
陆东财又叹气,今天一天他把他这辈子的气都叹完了。
坐在床沿上,把梳子拿了过去,一点点的给她捋头发:“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说完,又改口:“也不用太忍,太疼你要讲,我手上没个轻重。”
“嗯!”
陆东财听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有些头疼,边给她弄头发边跟她讲:“你不要怕我,我其实不凶。你刚刚来不知道,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我们家没坏人,也没什么坏脾气。我,你大概是不清楚的——”一点点的把家里的情况跟小丫头说了。
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头发还没彻底的捋开,身前的人已经开始点头打盹了。
等头发理顺,又擦了擦,没完全干,但是也只能这样了。
陆东财吹了油灯:“睡吧!”
胡青青顺从的钻进被子里,直挺挺的躺那里,老实的不行。换了新地方,但是一点也没影响,闭眼就睡着了。
陆东财却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