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闹了那么大的笑话,这会儿往这里来,不知道是不是又黑着张脸没事找事!”景娘子不悦抱怨。
景娘子这话反倒让尤玉玑想起了翠玉,她竟是没有想到翠玉会有这样的造化。尤玉玑走向梳妆台,取出抽屉里的信封,起身往外走,她询问:“春杏那边都安排好了?”
景娘子点头:“夫人放心,都安排妥当了。”
眼看着尤玉玑跨过门槛,景娘子赶忙上去搀扶了一把。
陈安之焦急等在花厅里。从王府赶过来时,他满心想着司菡的话,匆匆赶过来这一趟是为了寻他心心念念的阙公主。然而真的到了尤家,他不由又多想了其他——想到这半个月自己无数次的决心和打算。
不是说好了回来之后洗心革面,善待一妻一妾再不准后宅那般乱了?
他签下名字的和离书还在尤玉玑的手中,外人不知道,他心里却清楚尤玉玑从他签下和离书那一日起便不再是他的妻。
当下之际,应该先将尤玉玑哄回去才是。
毕竟,在这场姻缘里,他的确有错,当初听信方清怡的诬陷挑拨没少冤枉、斥责尤玉玑。事已至此,他为了未来的平和生活,勉为其难低头一次也无妨。
至于阙公主?既然阙公主与尤玉玑关系好,他将尤玉玑哄回去了,还怕司阙不回去吗?纵使这两个可怜女人曾相拥取暖,日后有了他的疼爱,她们知道了他的好,自会安生下去。
她们两个人关系好,也好。这样三个人的后宅才会更和谐……
脚步声打断了陈安之的思绪,陈安之回头,望向出现在门口的尤玉玑。屋外的暖阳落在她的肩上。陈安之怔怔望着尤玉玑莹白如雪的脸颊,也不知是不是这么久军中生活不见女子,恍惚间竟被这一瞥惊艳。
八个月不见,尤玉玑不见清瘦,反而变得腴润了些,面色极好,皎若明月。她仍旧穿着喜欢的浅紫色裙衫,布料轻盈,裙尾无风自动。只是多加了一件鸭卵青的宽大披肩,绕过臂弯,一边长一边短地垂在身前,将上半身半遮着。
瞧见尤玉玑比他离开时更丰腴了些,陈安之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儿。难道她这里就不曾担忧过他在军中吃苦受伤,甚至有性命之忧?
尤玉玑跨进门内,款款走过去坐下,动作自然地理了理披肩,搭垂在身前腿上。
“正想去王府寻世子爷,没想到世子爷这便过来了。”尤玉玑略一抬手,“世子爷请坐。”
“想要寻我?”陈安之望着尤玉玑的眼睛,重新在椅子里坐下。
抱荷带着侍女端茶水、点心进来。她将茶杯重重放在陈安之面前,转身的时候翻了个白眼。
尤玉玑问:“不知王妃可与世子说过一起去宗门送上和离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