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不免多提醒一句。
段将野停住步子,回头看过来,笑意俊朗清风,满不在乎,“她便是皇妃,只要我想,也能把人带走。”
他说完离开了茶楼,不知去向。
城外的林子寂静一片,只有风吹过树梢,枝叶轻颤之声。
明姮穿过一片竹林,谨慎地环顾四处。她站在一棵老树下,捏紧手上的竹哨。
这哨子吹出来的声音像鸟儿叫,按着商言清教的,每声长短不一,有一定的规律。明姮吹完,四周没什么动静。
她走了一步,林子深处刹那横穿过一支箭。速度飞快,不知道从哪个方向过来,呼啸的声音只一瞬就到了耳畔。
箭锋堪堪擦着她的颈,射在她身旁的树上。再稍微往前一步,这箭就破开她的喉咙了。
明姮一瞬呼吸都窒住,惊魂未定。她看着眼前的箭羽,眼睫也似枝叶颤动,额上薄出一层冷汗。如果不是腿软,她想自己应该会撒腿跑了。
哪有人没见面就用暗箭吓唬人的。应当是想试试她下意识的身手。
明姮定了定心神,小心地退了一步,离开那支箭。
“瑾岚姑娘。”
耳边传来一道陌生男人的嗓音,他像阵风,莫名地就出现在她身后。
明姮转过身,看到这人的样子。长相普通,是见过转眼就会忘的样貌。但声音很有辨识度。
“大人。”明姮行了礼,对面的人开口道, “东西呢。”
“什么。”
“你不知道?”
他走过来,随手摘下树上的箭,转了一圈抵在她颈脉。
明姮僵着身子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强装镇定地反问,“二十七斋想要的已经拿到了,大人难道不知道?”
“那瑾岚姑娘可知,我们曾经见过?”
此话就像脖子上的箭锋,扼住了她的呼吸。明姮觉得自己今日可能就要命丧于此了,只可惜昨夜才得了夫君的香吻。
皇叔袍下死,做鬼也风流。
她脑袋里一片混乱,本能地装下去。商言清说过,光禄大夫对这外室很信任,保护的也很隐秘。二十七斋的人不可能见过。
“我不曾见过你。”
“可我见过你。”
“不可能。”她反驳的很快,语气笃定,虽然心里一点底气也没有。眼前之人手下只要轻轻一划就能要了她的命,她活了这十几年,苦乐酸甜,从来没有过性命之忧。也没有被箭抵过脖子。
勇气是能被逼出来的。
“你试探我?”对面的男子一双眼睛打量着她,他如此神情,倒是让明姮找回些胆量。紧张到一定程度,反而有了豁出去的勇气,“你们二十七斋做事,都这么寡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