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绵用手按住男人的伤口,血无声浸到她的指缝,又从手腕蜿蜒而下,流到袖口里去。
泪水模糊,伊绵只能祈求尚存意识的男人告诉她怎么做。
“这不是你要的么?”男人摸了摸她的头,“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所以乖乖呆着好不好?”
伊绵不住地点头,酒意被浓厚的血腥味驱散,甚至比平时还清醒,“我好害怕,我该怎么做,叫太医对不对,要叫太医。”
男人摇摇头,握住她的手,问她,“你还生气吗?”
伊绵快速地摇头,只道,“要叫太医。”
男人轻笑,用颤抖的指尖抵在她的唇上,“我问你,你还生气吗?”
伊绵无措地搂住他的脖子,用唇堵在男人已经失去血色的唇上,闭着眼睛,哑声道,“你故意的,你故意的。”
咸湿的泪液钻进两人嘴中。
伊绵听见宁之肃道,“是故意,也是真心。真心祈求你的原谅,也是真心祈求一个好的开始。”
伊绵的反应渐渐远离男人意识,他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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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宫女端着铜盆来来往往,盆中温水被水染成乌红。康太后一进到殿内,便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她着急地进入皇帝寝殿,看见伊绵双眼无神地坐在床头,双手握住男人左手,像是和床上昏睡的皇帝一样,没了知觉。
旁边的雨棠轻轻碰了一下伊绵的肩,示意她太后来了。
伊绵跪在地上,了无生气地道,“太后恕罪。”
康太后无奈一笑,“起来吧,哀家听太医说,皇帝已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他还靠你照顾,你要振作起来才是。”
伊绵听见这话,免不了偏过头去拿手帕抹眼泪。
康太后瞧了眼还在昏睡的宁之肃,嘴唇干裂泛白,脸上一丝生气也无,倒难得的失了那股睥睨众生的傲然,有了些凡人的味道。
她是宁之肃的长辈,更是同盟,自然知道这个名义上的儿子手段多么毒辣。只是不想,他挽留女子的手段也这么极端。
康太后随意看了两眼便往殿外走去,不再打扰两人。
伊绵一心放在男人身上,连太后走远了都不知道。
“你看皇帝这招玩得如何啊。”太后淡笑,问旁边伺候的嬷嬷。
嬷嬷低声对康太后道,“皇上乃真龙天子,自然样样都好。”
“嗯,苦肉计也玩得不错。”康太后揶揄。
但愿经历此事,皇帝的后宫能够如愿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