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元白话音刚落,叶满就往李温棋身上贴了过去,好似生怕他当即把他们分开了。
她虽然挂念亲人,可也不想跟李温棋分开。她深知如果没有李温棋,她的身世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揭开,她大抵也还是那个终日小心自卑的叶家庶女而已。
“我生在百州,长在百州,我就是百州人。方先生也说了,大曜原本就是中原分裂出去的一支,从根本上来说我也还是这里的人……”
叶满小声辩驳着,说到最后怎么都让人觉得有些强词夺理了。
宣元白暗笑不语,觉得叶满这话简单了点儿,倒也不失道理。
可有时候简单的道理,不见得人人都能简单地去想。
李温棋安抚地拍拍叶满的背,觉得宣元白似有未尽之意,此事或有转机。不然他堂堂皇帝面对群臣劝谏,又何必浪费时间单独来见他们夫妻。当下不动声色,心中暗暗留意。
宣元白一向是温柔有礼的性子,也没有故意逗弄人的兴致,当即说道:“我呢也不想当那棒打鸳鸯的恶人,再者说起来我还欠你们一个人情,堂堂天子也不能当那知恩不报的白眼狼不是。”
李温棋却不敢随意认什么“恩情”,说起来实在算不得多重要的事,天威之前,他又岂敢以寻常之理揣测得如此简单。
宣元白便忍不住啧了一声:“你那是什么眼神?好像我是要报仇一样……”
“……草民不敢。”
“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这个皇帝不像回事儿。也许是我刚当皇帝没多久所以才如此好说话,再过两年大概就不一定了。”宣元白调侃了一番,略微正色了几分,“所以你们可得抓紧机会了,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李温棋还没说什么,叶满当真怕这机会溜走,连忙道:“那皇上可不可以不追究此事?我以后就安安分分呆在百州,只当李家的七少夫人。”
“那可不行。”宣元白看着她小心翼翼的的样子,笑着摇摇头。
失望的神色一下子涌满了叶满小巧的脸庞,她犯愁地拧起眉毛,无措又郁闷地揪着李温棋香袋上的穗子。
宣元白又道:“我先找你们来,也是想看看你们有什么掩人耳目的好法子。我不能当着百官的面去徇私,即便我有权力,但强权之下只有隐患,对你们日后来说也并不是好事。”
这一点李温棋也明白,宣元白一人可不在乎,可朝廷官员何止这京城一隅,这理说不过去。再者也保不齐西域依旧有心怀不轨的人将叶满掳走,再有一回不仅他受不了,中原的安全隐患也不可避免。
所以如今紧要的,还是怎么撇开叶满大曜公主的身份。
思及此,李温棋也顾不得自己脖子上的脑袋还能安稳多久了,索性把夏哈甫“偷梁换柱”的主意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