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渐渐舒展开来,他如释重负,道:“没有伤到骨头,待会儿我让飞松送瓶药膏来,修养几日便能好。”
“脚上的瘀血要尽快散开,否则堵在一处不利于恢复。”沈晔抬眸看着李鸢时,嗓音温润,“会有些疼,我尽量轻点。”
李鸢时没有再闹了,鬼使神差看着他,乖乖坐着听他的话。
他低垂着眉,掌心覆盖那红肿处,一点一点慢慢揉开。
五指纤长,筋骨分明,让人看了赏心悦目。
沈晔已经很轻了,但李鸢时还是忍不住那钻心的疼痛,嘴角流出几声细碎的声音。
“疼。”
手指紧紧捏着衣角,小姑娘梨花带雨,眼角的泪水尚还未干,那眼睛还真成水光潋滟了。
沈晔抵不过她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索性便不再看她了,直直将头埋下,手上的力道已经放到最轻了。
若是再轻,便起不到化瘀的作用。
那是轻薄。
“再忍忍,很快就好了。”
沈晔屏气凝神,嘴角绷起比拉弓的箭弦还要紧。
李鸢时看着躬身的人,前几日的不愉快渐渐消了,其实沈晔也不是那么讨厌,至少今天他着急了,没有将她丢下。
他在为她脱靴揉脚。
李鸢时害羞地缩了缩左脚,垂头低语,“沈晔,我母妃说过,姑娘家的脚不能随便给男子看。”
礼教?束缚?
她就像是存心的一样,专在沈晔禁忌的地方反复来回。
手上的的动作顿住,沈晔脸上划过一丝异样,但仅在片刻后便消失了。
沈晔抿唇,声线清冷,若无其事给李鸢时揉脚踝,“是我心急,唐突了。”
李鸢时揪住这难得的机会,身子往前探了探,近到能清楚地看到男子脸上的细绒毛。
眨眨眼睛,她撩拨道:“沈晔,你打算怎么办?”
“嗯?”沈晔一顿,他感知得到面前的女子几个跟他脸贴着脸,若是此刻抬头,便是跟她双目相对,他埋头专注手上。
沈晔挪了个话题,想将李鸢时的追问搪塞过去,“前几日,是我的错。”
那日之后,沈晔从飞松口中得知是自己错怪她了。
据老丁头所言,李鸢时确实病了好几日,也没有将生病的事声张出去,这般看来,确实是他敏感了。
李鸢时愣了一下,道:“哪日?”
她当然知道是哪日,也他说的是哪件事,但是她就是想要亲口听他说出来。
沈晔轻轻将她脚抬起,又怕碰到她脚踝的伤,小心翼翼给她穿上鞋子。
他起身,垂眸看着她,“那日生病,是我冲动。”
葱白小指一伸,李鸢时扯住他衣角,“今日若不是看到我,你是不是不打算跟我道歉?”
仿佛被看穿心思一般,沈晔没有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