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鸢时仅看一眼便收了起来,吩咐道:“香巧,拿出去给大家分了。我看院里那几个早起的丫鬟小厮挺辛苦,匀一匀,就分给他们几个罢。”
香巧怔了怔,换做是以前,她家小姐肯定欢喜得不得了,如今将沈晔送的东西随随便便给了府中下人,仿佛一点也不看重,不喜不悲。
“诶,好的!”香巧为此高兴,忙按照鸢时说的按个分给丫鬟小厮。
埋头练了一个时辰的书法,李鸢时脖颈酸痛,正巧毛笔放下了,索性便歇一歇。
许久没练字,有些生疏了,好几个笔画没写好。
难道是最近她太浮躁了?
饮了杯桂花茶,李鸢时指尖捏了捏后颈,手上控制好力道,捏着捏着酸痛缓解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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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十日崇明帝身体抱恙,前几日在御书房批阅奏则,一起身眼前一黑当即晕了过去。
吓得御书房伺候的奴才脸色煞白直冒冷汗,忙召来御医诊脉。
御医搭过脉,道:“圣上脉象虚弱,乃操劳所致。”
崇明帝身子一向硬朗,鲜少生病,御医的一席话让皇后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皇后在龙床前守了一夜,深夜时分崇明帝悠然转醒。
“皇上操劳了大半辈子,身子要紧。”皇后扶人靠在床头,喂崇明帝喝着参汤,道:“皇上看重老三和老六,朝堂上的事情大可放手交予他们兄弟二人。两个孩子不小了,臣妾瞧着也该为皇上分担些。”
宫女递来帕子,皇后接过擦了擦皇帝嘴角,崇明帝虚弱道:“老三性子稳重,像朕,朝堂之事交予他朕自然是放心,就是这老六最近不安分,朕……”
话未说完,崇明帝一阵咳嗽。
“看看,这一提到老三,皇上又开始操心了。”皇后拧眉,抬手为崇明帝顺了顺背。
崇明帝握住皇后的手,道:“阿慧,你说要是我们的孩子还在该有多好。儿女承欢膝下,朕亦不用为立储之事烦恼。”
皇后和崇明帝是结发夫妻,膝下有三个孩子,两位公主早已嫁人,唯一一个儿子幼时得天花夭折了。
一想起夭折的皇儿,皇后红了眼眶。
贵为皇后又怎样,照样救不活自己的孩子。
虽说其他皇子待她恭敬,但终归不是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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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
长庆殿内群臣觐见。
崇明帝年过五旬,一身黄袍坐于龙椅上,脸色苍白,精神不佳。
“皇上,臣在翻阅卷宗时发现徐州厢军不过八千人,光军饷就是四十万贯,厢军非同禁军,如此大的开支臣觉不妥。”沈晔突然站出启奏,声音在大殿之上醇厚响亮。
“禀父皇,儿臣以为沈端公此举不妥。”
未等崇明帝置一词,六皇子李元容站了出来,驳了沈晔的奏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