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时了?”
怀中的人没睁眼睛, 嘴里却在小声嘟囔。
沈晔望了眼屋内照进来的光, 温声道:“已过辰时,屋外还在下雨,再睡会儿。”
“再眯一刻钟。”李鸢时脸颊蹭了蹭他胸膛, 顺而往下枕在他臂弯。
她习惯了在沈晔臂弯间入睡。
枕在他臂弯莫名地让鸢时心安,也睡得踏实。
沈晔低头啄了啄她泛红的双唇,而后唇角凑到她耳边,低语道:“今日出去游湖可好?已至盛夏,荷花开了满湖,煞是好看。”
说话间,颈间全是他的味道,惹得李鸢时脖子痒酥酥,她下意识往里躲了躲,低低“恩”了一声。
等着李鸢时清醒的空档,沈晔没闲着,把玩着她扣在他腰间的手指。
沈晔心里寻思着得让她剪指甲了。
鸢时不仅爱撩拨他,急了就喜欢随手乱抓乱挠,跟只小野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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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檐淌着还未滴落的雨水,天空一碧如洗,清凉舒爽,不燥不热适合出去玩耍。
沈晔为妻子挑了件浅绿色齐胸襦裙,搭件素白薄衫,倒也不觉闷热。
衣衫勾勒出女子姣好的身姿,杨柳细腰不盈一握,眉间的钿花红艳妖娆。
铜镜前的她褪去了少女的青涩,一颦一笑间带着几分妇人的妖娆。
马车驶出太尉府,挂在四角的铃铛叮叮作响,终在湖边止了声音。
“小心足下。”沈晔搭了把手扶鸢时下车。
盛夏时节,荷花竞相绽放。
荷叶连着荷叶,碧浪翻滚中几朵荷花蹿了出来,粉白点翠,仿佛是飘着绿绸带的仙女玉踩着碧浪玉立在湖上。
船夫撑着竹蒿在湖面上穿梭来回。
堤岸边,沈晔招手叫了艘轻舟,船夫将船划到岸边。
“早间的雨断断续续,这夏日难得遇一凉快,今日泛舟的郎君夫人、公子小姐比往日多了不少。”
船夫是个健谈的人,船只刚离岸没多远便和乌篷里的人聊了起来。
这湖连着京城的护城河,湖域面积有二十个坊市那般大,放眼望去除去荷叶,便就是来来往往的赏湖船只。
“船家,可否划慢些,我想寻朵好看的荷花。”李鸢时冲乌篷外喊道。
“好嘞。”船家干脆应着,划桨的速度慢了下来。
李鸢时笑着拉着沈晔出了乌篷,两人来到船尾处。
荷叶根茎破水而出,笔直得向上长,足有一人高,两人坐在船尾,苍穹被绿叶掩了。
“夫君。”
对面的鸢时唤了他一声,沈晔闻声看她,谁知女子掬了一小捧湖水朝他洒来。
沈晔脸上沾了水珠,女子的小心思得逞,正笑眯眯看着他。
“调皮。”沈晔也不恼,从怀中拿了帕子擦拭额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