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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别怪奴婢多嘴。”玉书唇角泛苦,跪在冯小小身边道,“依咱们如今处境,姑娘还是及早订门亲事的好。”

    无需高门大户,只要能护人无忧。

    “订亲?”冯小小轻笑,“傻玉书,此事哪里是一厢情愿就可成的。”

    “若是那人也愿意呢?”玉书小心翼翼瞥着她的神色,“奴婢瞧着,他对姑娘是极为上心的。”

    他?

    杯盏里热气徐徐,茶叶打着旋,沉沉浮浮。蓦地化作一双波光潋滟的桃花眼,那眼角泪痣似有万千情,捎带着眉目温润。

    “冯姑娘莫怕,此事有我。”

    清朗的声线犹在耳边,简单一句,不知烧出多少羞。

    冯小小低眸看向手边荣国府寄来的信,青禾写得明明白白,安庆侯府的小侯爷裴衡止,最是冷傲,与梦里不同,与眼前的他也不一样,绝不是个热心人。

    她自然相信青禾,多年的手帕交,便是冯家落败,青禾也并未像其他人那样避而远之,落井下石。

    可刚刚裴衡止出手又快又准,不仅替她解了困境,还肯说出自己母族西岭沈氏为她撑腰。

    要知西岭沈氏曾出过不少皇后,虽未在京都,实则为大晋最低调的皇亲国戚。就是陛下都得给其三分薄面,更别提小小的京都府尹。

    也就张媒婆不知深浅。

    所以这.算是上心么?

    一声轻叹自心底而出。

    如今裴衡止并未隐瞒姓氏,却也没明确提过他的身份。

    冯小小眉尖轻蹙,梦里的事不完整,如今又多变数。在裴衡止养伤的这段时日,她尚摸不准该如何与他相处,又如何能丢了女儿家的脸面,寻他一个报恩相守的承诺。

    乌黑的眸子不自主瞥向他倚过的地方,左右今日多亏有他。

    如雪的面容越发生粉,好似涂了淡淡胭脂,“玉书,家中还有一床薄被,一会你给客房送去。”

    狂风肆虐,遮住了细微声响。

    金羽偷偷瞧了几眼不断漏风的屋顶,“爷,您身上有伤,今风势极大,属下瞧着一会似有雨来,不如属下们先补了瓦,等明天晴再恢复原状如何?”

    “不必麻烦。”低眸将玉书送来的汤药一饮而尽,裴衡止重新往伤口换了药。

    有风有雨更好,他越是可怜,才能让冯家女越快放下心防。

    床榻上还有她刚刚遣婢子送来的薄被,清清浅浅的香,格外的沁人心脾。

    如墨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只觉心尖无故的生痒。

    一如刚刚她覆来的瞬间,那缕无意落下发丝,轻拂在唇边,却记在了心头。

    “金羽。”清朗的声线冷了几度,“警告王子鸣,他若再敢对冯姑娘动什么心思,乌纱换人也不过是几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