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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此,裴衡止眉眼生皱,宛如推窗而见的绵延山峦,心头更似压了一层不知名的薄雾,直叫人叹息不断。要是她知晓了方云寒私下为人,只怕是要——

    停笔。

    拢在袖里的手指缓缓收拢,看来前几日她来托徐莹之事,必是猜出了这两人之间的端倪。他这会要是细说,无非是她往伤口上继续撒盐。

    裴衡止做不来此等揭人伤疤的事,只含糊的应了一句。

    他的话似一锤定音。

    冯小小微微颔首,将玉清膏放在一边,拉下裤腿遮住脚腕方才又道,“怪不得,原来是男女之情。”

    这样一来,梦境之中,方云寒在后巷出现极快,还有那若有似无的铃音便都有了理由。

    多半是徐莹爱而不得,况且今日山上一出撮合,这两人之间,冯小小也瞧得明明白白,徐掌柜一颗心都挂在了方云寒身上,又哪里能容忍他避若蛇蝎。

    她既下此毒手,又生怕败露,才会装成劫财。

    而方云寒之所以拦着不许她报官,到底也还是顾及了徐莹的情意。

    只不过,他又为何将此事大肆宣扬?

    冯小小想不通,好在这事因她早去了几个时辰并未发生,倒也可以暂且放放。既然无血缘非兄妹,那她也会给玉书多多嘱咐,莫要再做这些凑巧,免得他人多生误会。

    锅里的米粥渐渐有了香气。

    裴衡止站了好一会,从怀里掏出的手帕捏了又捏,也不知何时递过去稳妥,都说此事一人静静是为最好,可他到底有些放心不下,挖空心思想了片刻才谨慎地开解道,“你也不必难过,早些发现,早脱身也好。”

    “嗳?”乌黑的水眸一愣,难不成这其中还有端倪?还是说连他也看出来了方云寒的心思?

    盘桓在心头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还不等问。

    灶里起了小火星,被窜进来的风吹起,呛得她眼中含泪,忙稍稍离远了些。

    听见动静的裴衡止下意识一转头,见被伤透了心的冯小小,坐在那又乖又委屈,正揉着眼抹泪,心头登时便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是新的。”伸手递过手帕,那双如墨的桃花眼远比夜色更沉,“你可要反击回去?”

    不论方云寒还是媒婆、街坊,更或者那些陌生人,全都欺她孤女无依!

    这几日他见多了世间恶意,也就愈发怜惜一人强撑的冯小小。

    不自觉地,裴衡止便放柔了声,“早前我提及西岭沈氏,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要是直接以安庆侯府的名义,明面上或许太平,可暗地里,不知她又要被多少口舌指点。倒不如以母亲的名义,沈氏为大家,沾亲带故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