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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若不出面转圜,等日后院里的姑娘寻过弯来告诉了本家,只怕她家老爷这官也就做到头了。

    吱呀——,木门响动,王夫人掀起帷幔打眼一瞧。

    破屋泥瓦下,俏生生站了位姑娘,饶是衣着朴素也遮不住云鬓雪肌如花颜,那一双看过来的乌黑眼眸似有千言万语,盈盈似水。

    更消说藏在广袖衣裙之下,隐约可见的身段。

    好一个美人!

    王夫人暗暗赞了一声,转念又醋了上来,也就这姑娘身后有人撑腰,若是当真纳进府中,再想要留子去母,只怕王子鸣也舍不得。

    到底是应酬过世家贵门,起身的刹那,那点子暗沉晦涩悉数退散,只余温婉一笑,“冯姑娘,今来得匆忙,没有先送上拜帖,是我失礼,还望姑娘莫要见怪。”

    “王夫人客气,请进。”

    如今冯府落败,寻常人家上门,又哪里会讲究拜帖一说。总归院里已经收拾妥当,冯小小心下松快,并未在意这些虚礼。

    春杏搀着锦衣华裙的王夫人,身后还有几个丫头婢子跟着。

    跨过门槛,扑面而来的药味,熏得王夫人只皱眉,手中绢帕一压,浮上笑道,“听闻姑娘有房表亲病着,府中恰好有盒参,品相是普通了些,总归放着也是放着,倒不如拿来物尽其用。”

    才落下话,身后便有婢子捧了锦盒上来,红色绒布上托着的山参,单瞧主根上极深的纹路,便知年岁已久,更何况此物根须茂密,实乃上品。

    “王夫人言重。”冯小小抬眸摆手,“我家表姐左不过是风寒侵体,哪里用得上如此珍贵之物。”

    “冯姑娘莫要推辞,女儿家本就体弱,风寒事小,万一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少不了要细心将养着。”

    刚见面便送出这么重的礼,冯小小心里咯噔一下,推辞道,“王夫人的好意,我们心领。只不过表姐家中有规矩,着实不敢违背。”

    西岭沈氏,百年世家,自是有一套极为森严的家规。这事,王夫人早有耳闻。

    “也罢。”透过拢下的窗纱,隐约还能瞧见床榻上躺着的人影。

    王夫人放轻了声,拉着冯小小坐在游廊下道,“既然表姑娘在屋里歇着,我们坐在此处说说话便是。”

    “冯姑娘是实在人,有些话我也就不再瞒着掖着。”

    挥手遣了春杏等人走远,王夫人这才叹了口气,“今日上门,为得便是前些天那场乌龙,说来说去也是我误信了他人,才让姑娘平白遭了晦气。”

    “此事与夫人并无直接关系,再者我身为大晋子民,循例配合官府查案,实乃本分。”

    “这是姑娘心善,要是遇见别人,指不定要拿这事怎么说我家老爷。”

    她说着便有些哽咽,拿起手里的绢帕擦干泪痕,“听闻姑娘过去也曾是官宦人家出身,想来更明白,这小小的京都府尹,搁在京都只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官衔。稍有风吹草动,都得叫那府衙抖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