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们登时欢天喜地,又拍了好些马屁才与秋兰在前院分别。
待周围静了下来,墨羽方才抱着剑,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走出,他们两人视线交汇,继而又匆忙地,一前一后,悄悄从院门口溜了出去。
树影交错的林中,静静停着一辆马车。
秋兰刚刚掀起帷幔,就被里面的血腥气逼得屏住了气息。她钻进车中,轻轻拍了拍倚着车壁之人的肩头。
“秋,秋兰姐。”正假寐养伤的女子睁眼,却是刚刚被一剑取命的秋雨。
她面色苍白,勉强笑道,“主子的事,可成了?”
“一切都在计划中。”
秋兰细心看了看她包扎好的伤口,见不再出血,方才松了口气,“你做得很好。”
“那阮雨霏?”秋雨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秋兰轻轻握住她的手,低道,“你放心。”
秋雨还要再问,车壁被人谨慎地敲了三下,墨羽不耐地声音从外递来,“快些。”
“秋兰姐。”紧紧握住秋兰衣袖,秋雨目色凝重,“今日与你一别,怕是没有机会再见,剩下的事我便靠你了。”
提裙从马车下来,秋兰瞧了眼袖口抹上的血迹,眸色一冷,与墨羽点了点头。
她一转身,马车便疾驰而去,冲进了黑压压的天地。
“墨羽,怎么说裴衡止也对你有恩。”秋兰睨了眼身侧的抱剑的侍卫,“况且十二羽,不都是忠心不二的么?”
“哼,有恩?”墨羽冷笑,“若非走投无路,你当我愿意做旁人的狗?”
“今夜里,我的诚心已表,倒是你们主子。”墨羽侧脸,面无表情道,“事成之后,这御前带刀侍卫长一职当真能兑现?”
“那是自然。”秋兰得意,“我们主子向来言出必行,只要你做得好,别说是从二品,便是禁军副都督也不在话下。”
月隐云厚,四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只别院门前一对灯笼还有些光亮。
秋兰进去前,又压低了声,“这几日你想法子让裴衡止多来别院几次,春日酿里的好物,可得及早用才有效。”
*
裴衡止回来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只不过——
“爷。”
养足精神守在冯家屋顶的金羽,纳闷地偷瞧了几眼身侧坐着的清俊郎君,“您不回房么?”
眼下天色尚早,打更的也不过刚敲过一回。
“.”裴衡止白了金羽一眼,余光却不自主地瞥向了偏房的窗。燃了许久的烛火渐渐暗淡,却依旧有丝光亮。
“爷,您莫不是与冯姑娘吵架了?”金羽这些天与玉书走得近,脾性也八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