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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喜后背一凉,来不及心疼自己送出去的那些银子。掌心密密实实出了汗,竟是连袖口都浸湿了不少。

    他不敢再乱动心眼,只毕恭毕敬立在一旁。

    “这条线须得再细查。”念了半日的佛经,这会太后倚在软枕,语气听起来有些困乏,“至于那个孤女,你打算怎么办?”

    她双目炯炯有神,打量着裴衡止的神色。

    郎君并未迟疑,“待查明冯大人案子的真相,臣自会安排好她的去路。”

    “玉璋,成大事者必不能心软。”太后闲闲垂眸,“不过姑母总是信你的。”

    “臣明白。”

    “你自小便聪慧,前两日陛下还有意为你许配婚事。不过——”太后一顿,甚是慈爱的笑了笑,“哀家已替你暂时回绝了。”

    “京都中世家姻亲联系又杂又乱,若是这个时节为你订下婚事,只怕再查案时就会被人情所阻碍。”

    “哀家知此案扑朔迷离,你也是费劲了心神。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玉璋可有什么想要的?”

    “多谢姑母。”裴衡止面上微暖,“臣亦不是小小稚儿,且天家仁慈,府中粱米不缺,臣已十分满足。”

    “既是过生辰就该热闹些。”太后难得起了兴致,“这样吧,前些天宫宴还剩些烟花爆竹,你且拿去。”

    “哀家还记得,玉璋幼时最喜欢的便是看烟花。”太后说着,眉眼间难得忧愁了片刻,但也仅仅是一瞬,她便又是副含笑的慈爱模样。

    “如此,臣便谢过姑母。”

    早就听玉书说过,小兔子极爱看绚烂烟火。裴衡止心下隐隐生出些欢喜,快步走出慈华殿。

    檀香漫漫,不知过了多久。

    “王喜。”倚在软枕的太后,懒懒闭眼,叫了內侍过来。

    “太后娘娘饶命,小的知错了。小的不该自作主张,不该.”

    “停,你这是做什么?”太后一扬手,遣了随侍的姑姑出去,“哀家毕竟是个不管事的老人家,你在这宫中还有好些日子,早点找些靠山,也是人之常情。”

    她说得又轻又淡,地上跪着磕头不止的內侍,早就骇破了胆。旁人或许不清楚这位的手段,可他却在一旁瞧得明明白白。

    这几十年来,但凡这位出手,便没有办不成的事。

    “行了,你也是跟了哀家几十年的老人,这会也不必又哭又嚎的,哀家听闻你认了王子鸣做干儿子?”

    太后挑眉,微微睁开些眼,“你与他也大不了几岁,还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太后娘娘恕罪,小的,小的也是那晚喝醉了酒,一时鬼迷了心窍,才办了这桩糊涂事。”王喜抖得声不成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