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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他当真冒冒然上了药,看过了她的身子,裴衡止定然不会答应让冯小小屈就只做个妾室。说不准,还会与裴衡止就此交恶。

    云澄左思右想, 倒也没多纠结。裴衡止于他可是亲兄一般的人物,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辩得明。

    裴衡止心底一松,至少这一事上,便可瞧出云澄对于小兔子的心思也不过是一时兴起。

    “刚刚我让人熬了安神补气的汤药,一会就能送来。”裴衡止眉目间含笑,面上还有残留的血渍,虽说语气温和,却无故地望之生冷,“你放在桌上晾着就行。”

    “裴兄,你的伤势.”

    蹀躞带上的装饰小刀也就只占了个真材实料,刀尖生钝不说,更是极不称手。

    云澄看了眼裴衡止右手虎口,这伤势可比冯小小的要严重许多。可现下,裴衡止言语间却都先紧着冯小小。

    “这点伤算什么。”郎君浑不在意,若非今日这虎本就是给顾珏预备下的,只怕单凭他那些被人动过手脚的羽箭和一把小钝刀,根本不是这庞然大物的对手。

    不过,如今已然得了这头筹。裴衡止瞥了瞥房中宽大的拔步床,耳尖登时就红了一圈。

    他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说得云里雾里,“都是天意。”

    天意?这年头受伤还算这个?这可不像裴衡止的作风!

    云澄一怔,默默在心里盘算着裴衡止被老虎伤了脑子的可能性,不过他却不敢问出口。

    染了血的衣衫早就被宫婢拿去处理,山石之间,温泉水汽氤氲,坐在其中的郎君似玉,洁净光润。

    往日里束在玉冠下的青丝随意地自耳后垂下,脖颈处被小兔子咬伤的地方早就没了印记。

    裴衡止疲累的微微阖眼,一颗心却百转千回,犹豫不决。

    若是她不愿意呢?

    山石静默,风过无声。只有偶尔几声鸟鸣从山林远远传来。

    温热的泉水随波轻送,仿佛最柔软的腰肢。

    郎君搭在石头上的长指一拢,那双冷清的桃花眼忽得睁开,暗暗斥了声,糊涂!

    小兔子又是吃味,又是护他,怎么可能没有半分情意。

    再者,救命之恩,本就该以身相许。戏文上都这么唱着,他不先开口,难不成还等着小兔子自己说么?!

    裴衡止忖了又忖,深觉自己想得有几分道理,刚刚还颓然的目色中登时流泻出万丈星河,囫囵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套上衣衫便推开了与卧房相邻的木门。

    他步子来得轻,等转过屏风,房里的人才有所察觉。

    “裴兄。”

    立在拔步床前的少年一顿,慌忙转过身,“我,我只是想瞧瞧她有没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