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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小小心口疼得厉害。

    想起他自启龙山回来与她说起陛下赐婚时的喜悦,想起他背后的新伤旧疤,想起他临走时,想要她亲手做的棉衣。

    可那时候她说了什么,说要与他永生不复相见,要与他和离。

    如今一语成谶,阴阳相隔。

    铺天盖地的悔让冯小小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就连喘息都会扯得心腔又酸又疼。

    她跌跌撞撞的爬起身找出针线。

    他们都在骗人,裴衡止才不会死,他还没穿上她做的棉衣呢。

    听说东北境内都是雪山,他的棉衣可得由她亲自动手才行,塞上厚厚的棉花。这样她的夫君才不会挨冻。

    冯小小捏着针,明明想要像往常一样穿上线,偏此刻她手指抖个不停,试了许多遍都没能成功。

    金羽过来敲门的时候,房里的哭泣声依旧压得很低。

    “夫人。”五大三粗的汉子经过一场风雪战火,右侧的衣袖已经空空如也。

    他望着四处的白绸,却不知怎么与伤心欲绝的冯小小开口。

    吱呀——

    紧闭了七日的门板忽得被人从里面拉开,金羽一转身,就瞧见双红肿的眼,那泪珠子沁在里面,只稍一眨眼,便能顷刻滴落。

    “金羽,你来得正好。”

    冯小小吸了吸鼻子,往日里在院里伺候的婢子这几日都被她撵了出去,现在只金羽在,她亦顾不上什么,想直接伸手递过针线给他,可那右边空落落的衣袖,让她的动作一滞。

    “夫人。”金羽垂眸,“您还是去见爷最后一面吧。”

    “金羽!”冯小小心堵得厉害,她摇了摇头,“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夫君他不过是去送亲,会回来的。”

    她哀哀地扬起笑,“你瞧,我这不是正给他准备棉衣么,等做好了,你可一定要快马送去,我看这天要下雪,那边又冷,穿不暖和可不行。”

    “夫人,请您节哀。”金羽恭恭敬敬跪了下去。

    “爷他.”侍卫心头难过,喉头哽咽了几声才道,“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您了,夫人,您可千万要保重啊。”

    此次送亲,在临出京前,裴衡止似是有了预感,一早就将所有财产地契统统转在了冯小小名下。

    在风雪之中的弥留之际,那时候的郎君已经没了血色,他苍白着脸,一声叹着一声,只攥紧了小玉兔香囊,“她那么容易相信旁人,我若不在了,留她一人在京都,不知.”

    一口血自口角流出,染红了淡白的唇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