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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凭空传来一道男声,尾音拖得很长,骏马应声停下。

    她慌乱抬头,对上来人的刹那,双手猛地捏紧盔甲。

    “哒,哒,哒。”白马越走越近,马上男人一脸冷漠,五官被银色盔甲浸染得愈发冷冽,他目不转睛地瞧着她,一双漆黑的眸子比夜色还深,似要将人吸进去。

    “元……”她刚喊出一字。只听“唰”地一声,长剑出鞘四寸,男人用剑柄挑起了她的下巴,整个人俯下身来。

    “亡国公主,最适合做笼中雀。”

    下一刻,他将她拎上了马背。

    *

    “元千霄!”

    梁缨从梦中惊醒,面上冷汗淋漓打湿了大片额发,整个人瞧着像是刚从水里钻出来的。

    她不断搓着自己的脸,使劲挥去那抹厌恶感,方才的梦,每一处都分外清晰,犹如身临其境。

    梦中,孟苟带着劲武国大军杀入皇宫,父皇他们凶多吉少,而澜语……

    这是什么奇怪的梦,梁缨晃了晃脑袋,虚幻的画面一闪而过,最后出现的男人,正是昨日碰巧撞到的嘴毒质子。

    他是淮越国人?

    “咚咚咚。”澜语叩响房门,“公主醒了?”糯糯的声音透过房门,带着一丝清晨的甜意。

    “进来吧。”梁缨扭头,澜语捧着洗漱用具进屋,一笑嘴边两个酒窝,跟梦里的澜语没什么两样。

    那个梦,她是瞎做的吧?一定是。

    “公主是不是做噩梦了,面上怎的这般红?”澜语递了打湿的帕子过来。

    “嗯。”梁缨起身从澜语手中接过软布巾,一点点擦干面上的冷汗。归还软布巾时,她又仔仔细细地看了澜语一眼。

    她胆子一向小,何时露出过那样的决然神情。

    “嗯?”澜语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净纯粹又略带不解。

    梁缨行至梳妆台前坐下,一语不发地望着铜镜里的自己。看着看着,视线悄然模糊,铜镜中慢慢浮现出另一张脸来,是她,但不是此刻的她。

    她吓了一跳,闭眼再看时,铜镜里的那张脸已然消失不见。

    “备水,我想沐浴。”

    *

    “咻”,竹箭划破空气,稳稳钉在箭靶中心。

    与其他公主不同,梁缨自小爱射箭,且每日清晨都会射上几十箭,至于为何喜欢射箭,她自己也说不清缘由,大概是喜欢正中靶心的畅快。

    “公主真棒,又中了。”澜语拍手叫好,顺道递上一支竹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