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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你们都听着……”杨卓殊刚准备喊人操练,不巧,有人骑着马来了,而最前头那人正是宣旨官。
圣旨内容无他,只让他们尽快回淮越国。
当天,大军拔了营帐,整好行装,浩浩荡荡地往回走。
“吱呀吱呀”,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行,并不快,梁缨靠着车壁坐在软垫上,对圣旨一事百思不得其解,这勒央国都还没打,元旭中怎么就喊他们回去了。
难道,皇宫里头出了事?什么事?
打赢鬼族后,将近一个月,元千霄一直督促她练习射箭,还将自己当靶子给她射,这行径怎么看怎么奇怪。
他做靶子,每一箭,她都射得心惊胆战的,生怕自己的手抖了。
前日有一箭是真惊险,他将野果放在自己的头顶,她还没拉开弓弦,不想竹箭先蹿出去了,当时,她吓得心跳都停了,幸亏他躲得快。
而自那次起,她射箭是丁点儿的神都不敢分。
忽然,马车停下,车门被打开,元千霄上来了,他没瞧她,径自从凳子下拿出一条薄毯,平整地铺在马车里,再拉着她坐下。
气氛微妙。他不会想行周公之礼吧。梁缨往旁挪去,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元千霄歪头看她,姣好的唇形微微弯曲,理所当然道:“做坏事啊。”
“放肆。”
梁缨怒斥一句,正要起身往凳子上坐,奈何动作不够快,元千霄先行一步按着她落回位置上,接着往下一趟,枕在了她的腿上。
被这忽如其来的动作弄懵了,好半晌,梁缨才回神,顿觉莫名其妙,“你昨晚没睡醒么,现在特地进马车里睡觉?”
“嗯,不行么?”元千霄闭上眼,面上显出一副犯困的模样。
对上这熟悉的画面,梁缨登时慌了,拍着他的脸急切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是不是?霄哥哥,你别吓我,我经不起吓。”
“没有,我好得很,别自己吓自己。”元千霄睁眼看她,双眸透亮,“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不知道么,我一直都爱睡懒觉。”
“……”梁缨怔怔地望着他,心头发慌,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再来一次失忆,她真怕自己受不住,也想来一次失忆。
良久,只听元千霄说,“这次回去,我可都指望你了。”
“指望我?”梁缨没听明白,心头却隐隐起了一丝不妙的感觉,“你究竟想做什么。”
“想跟你安安心心地回天巽国。”元千霄侧过脸,自然地往她的小腹上贴,“你用的什么腰带,膈人。”他皱起眉梢,闭眼将腰带拿开,“我信你,你也得信我,信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