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夏端着药进来, 整个房里都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
“我们这是在哪?”
冰夏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别开眼, 将房内的窗子打开透气:“您落水染了风寒,我们便在原地休养。”
休养?
宋希月看了看这四周,这屋子看起来不错, 不像是客栈。
“我睡了几日?”
“两日。”
两日了?!宋希月一惊, 不行!她还得赶路呢。
“冰夏, 快, 吩咐下去, 我好了,继续赶路。”
冰夏有些忍不住了:“公主!您就别赶路了!您还病着呢!再说了……咱们已经到西域境内了,若是驸马有心, 当是知道您过来了, 您就在这等着他来找您吧!”
冰夏说这话的时候是带了几分怨念的,她不理解霍斐渊昨日做的决定,于是故意抬高了几分音量对着窗外道, 因为她知道,霍斐渊就在外面。
宋希月愣了愣:“你这是怎么了?”
云雀进来了, 云雀向来沉稳,看了眼冰夏,上前:“公主,您前两日发了高烧, 奴婢们都吓坏了,还是在此处歇息歇息吧,您放心,奴婢已派了人去寻驸马爷,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宋希月听了这话才稍稍安心一些,她的确有些累,身上还有些虚。
“喝药吧公主。”
宋希月皱眉,看着那黑黢黢的汤药心中虽不情愿,但还是一声不吭的接过来一饮而尽,甚至都没有闹着要蜜饯或糖,只是漱了漱口便重新躺下。
“云雀,有热水吗,我想沐浴。”
“奴婢这就去准备。”
正如冰夏所想,霍斐渊的确就在窗外的某个角落,他视力和听力本就超出常人,房内发生的一切都被他尽收眼底。
她很乖。
乖得不像她。
霍斐渊完全能想象到这半月来她受到的委屈,从前他总逼着她去成长,可如今,他却分外怀念她撒娇的样子。
他站在风中苦笑一声。
夜安犹豫上前询问接下来的行程,毕竟那日他们已做好万全准备,预备直接向东,但主上忽然出行去寻找公主,原定计划已经推迟了四五日。
“让程家先行,在漠河先烧了邢北的船只和粮草。”
夜安领命转身退下,霍斐渊依旧看着宋希月的房间,良久。
宋希月困,但是又觉得睡不着。躺了一会儿干脆起了身想推开窗子透透气。
对面的人眼底此刻才终于有了波澜,他似乎没有想到小姑娘会忽然起身开窗,他微微侧身,在小姑娘视线看过来的时候消失在她面前,或许没有惊动宋希月,却惊动了那满树的麻雀。
宋希月望了过去。
“公主,热水好了。”云雀的声音传来,宋希月收回了视线。
刚才,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她看到了一片熟悉的衣角。不过也仅是瞬间而已,宋希月以为是自己眼花了。